夜陵发了疯,整个房间一片凌乱,被修整过一次的蔷薇堡再一次被蹂躏,二楼书房几乎被破坏了一半,一片狼藉,旋转楼梯上面有一节因打斗而破裂,摇摇欲坠,沈千树看得目赤欲裂。
如此惨烈的局面,先生怎么样?
受伤了吗?
她急速地上了二楼,却发现夜陵被锁着了,哦,不,是诺亚被锁着了,他疯狂地挣扎着锁链,钟燃脸上有红色的痕迹,差点让他破相,一向很得意地垂在脸颊的两条潇洒的小须须被匕首给截断了,破坏了他的造型。
夜陵被关在卧室里,两名暗卫被打得几乎半死,一些外人早就被驱逐了,阿大在一旁保护着童画,童画一向是他的第一责任。
薄依人脸色苍白,手指不断颤抖,额头上冷汗阵阵。
“他怎么样了?”里面的怒吼声,听得人焦虑无助,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了?她走的时候,不是好端端的吗?
“沈小姐,你先别进去,让大少冷静一下。”钟燃长臂一伸,拦住了她,轻轻地摇头,“大少情绪不稳定,你不要进去,很危险,他可能认不出你。”
沈千树心凉了半截,为什么?
连她都认不出来?
这不太可能,她想起了上一次夜陵发疯时,那状态一点都不可怕,诺亚明明有了理智,能简单地和她对话,他只不过是一个暴力的孩子,还会和她撒娇,告状,他对她很温柔,再也不是七年前的猛兽,怎么一夕之间就变了,薄依人不是第一次来给夜陵做评估了。
“他不是能自主控制吗?”沈千树说。
薄依人说,“沈小姐,你撒谎,大少根本不能控制诺亚,他失控了,如今大少都没办法夺回自己的身体,全部被诺亚给占据了。”
“我没有撒谎!”沈千树淡淡说,她对薄依人没什么坏感,甚至是喜欢的,感激的,因为夜陵的身体一直是她调养的,也是她来做夜陵的精神工作,可她不喜欢被人冤枉。
她一点都没撒谎。
上一次在花园里,夜陵很生气,因为她护着诺亚,所以他故意放出了诺亚,本来是和诺亚沟通好,让诺亚来道别的。
诺亚能不能出来,全是他一念之间。
这一次在岛屿救了夜庭昀,夜陵也能控制诺亚,自如的切换,没有被诺亚夺走了身体,诺亚真正的变成了一个附属品。
可为什么,会失控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沈千树问。
每一次夜陵做评估,她并不一定每一次都在场,特别是最近几次,因为他的情况良好,她都放心了,并不觉得能出什么事情。
耳边,是诺亚不断的咆哮声,痛苦又备受折磨的沙哑和绝望,如在呼救。
她心如刀割。
不管是夜陵,还是诺亚,她都舍不得他们受罪。
“我是正常的精神评估,因为你说他的精神状态能够自如控制诺亚,所以我让他试一试,结果就失控了。”薄依人也手足无措,并觉得自己太过冒险,不应该听信沈千树一个人的话,就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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