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四,你特么地说得靠谱吗?”老鱼头瞪着眼睛问道。
老鱼头,名叫于时,以前杨七(杨策)的手下,自从郑芝龙击破杨七并斩杀于海上后,他便逃往南洋,在安南,占城等地流窜并劫掠沿海。一年前,流落至巴达维亚,靠着给一些海商做海上运输护卫和搜罗人口与荷兰殖民机构,勉强过活。
老鱼头下面有一艘福船,一艘飞鸟船和一艘海沧船,人员也有一百余,算的上有些实力的小海盗。
今日,以前跟着刘香佬混的赖四找上门来,说有一笔五六十万银子的买卖,想跟他一起合作。
酒足饭饱后,赖四便提及,在南边十几天航程的地方,有一个海盗窝点,刚刚建立,里面藏有五六十万两银子的财货。而且那伙海盗刚刚离开,去大明搜罗人口和财物了。留守的护卫也就五十余人,其他数百人都是劫掠买卖过来的普通小民,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咱们两家合起来也有近两百人,拿下此地应该不难。”老鱼头似笑非笑得说道:“拿了财物,怎么分呢?”
“你拿一半,剩下的一半归我们!”赖四看了看旁边的老梆子,笑着说道。
老梆子,名张宝生,原浙江附近海寇,去年被郑芝龙在福建泉州附近击溃,流落南洋。因身壮如墙,被人称为老梆子。
“我可是出了一百三十多个兄弟。……你们有多少人呀?”
赖四迟疑了一下,这个老鱼头还想要更多。本来,他已经找了老梆子,他有一条船六十余人,加上他手下的五十余人,可以凑成一百二十人。按照两个打一个,应该可以击败曹雄留守的人员。可听何老六说,他们营地四周建了许多木栅栏,还有许多房屋,再加上还有几百普通小民,要是武装一下,还真不一定吃得下。所以,他和老梆子决定,再找一家来入伙,确保万无一失。
但这个老鱼头明显想要更多,赖四就有些为难地看着老梆子。
“再给你半成!”老梆子冷冷地说道。
“什么半成?”老鱼头朝椅子后面一靠,“老子要六成!”说完,闭上了眼睛,两条腿翘在桌子上,一抖一抖的,丝毫不担心对方拒绝。
“何老六说,那个营地里,除了金银,还有许多布匹,香料,粮食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能值个几万两银子。”赖四附在老梆子耳朵前悄悄地说道。
“还有那些人口,拉回来,也可以卖点钱。”老梆子也悄声说道。
“那咱们……”赖四问道。
老梆子点点头。
“于爷,你说六成,就给你六成!”赖四说道,“到时候,大家可都要下死力,都不许装孬种!”
老鱼头听了赖四的话,立马睁开了眼睛,并坐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和老梆子两人,“既然说好了,那咱们就是一起的兄弟了!干他娘的!谁装孬种,就砍了谁!……拿酒来!”
齐大江看着船舷处一地的土人尸体,摇摇头,便吩咐舵手朝周应平那艘福船开过去。晚上,三弟抱着一把刀在船舷处发呆。因而,当土人潜到船边,抛掷飞爪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立刻抽刀斩断几根绳索,并大声呼喝发出警戒。
最终能爬上来的土人寥寥无几,均被齐大陆和几个弟兄砍翻在甲板上。随着船只速度的提升,海面上的土人小船再无机会抛掷飞爪,反而六七艘小船被他们撞沉在海里。
距离周应平的福船越近,就发现情势越发危险。福船两边,密密麻麻停满了小船,矮小的土人正在奋力地靠则绳索,向上攀爬。
“推小炮过来,换散弹!……大陆,换火枪,朝下面射击!”齐大江立刻命令道。
片刻功夫,几门4磅的小炮推到侧舷,倒入火药,填压实,然后装入一大把碎钉铅子,依次对着福船的舷下开火。
密集的弹丸,瞬间将那些正在攀爬的土人击落在海里。不久,齐大陆带着十余人,手持火枪,对着下面的小船,打了一排齐射。顿时,下面的小船一阵惨叫声响起。
张年春紧紧地咬着牙关,腿上被土人砍了一刀,血流不止,但他根本不敢躲在后面包扎伤口。已经死了三个弟兄了,剩下的也全部带伤。
可能是看到他们如此拼命,己方又倒下了二十多人,对面的土人有些胆寒,畏缩着不敢进攻。
舱室附近,位置狭小,土人的人多优势又发挥不出来。那个周应平的伙计,大着胆子,在舱室门口,举着火枪每隔一两分钟就开枪射击,这又更让土人士气大跌。
没过多久,听到福船旁边有火炮轰击的声音,下面又不时传来同伴的惨呼。领头的土人招呼一声,便纷纷攀着绳索撤退了。
张年春和弟兄们,均已力竭,无力追去,全部都瘫倒在舱室门口。
整个船队待土人全部退去,简单救治了一下伤员,便趁着夜色,往东继续行驶而去。
次日清晨,曹雄船队一行,缓缓地驶入一处荷兰人的殖民点码头。到此时,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并将受伤的弟兄抬下船,安置在此地,待从大明返回后再接回。
而就在这个清晨,从巴达维亚港口,悄悄的驶出了五艘船,载着二百六十余全副武装的恶魔,朝南边汉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