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没有船,应该无法威胁到长山岛和登莱的安全。”齐大江说道:“俺们即使在山东无法坚持,退到海边,他们也不能奈我何。”
“莫要小瞧了建奴。他们毕竟占据了大半天下,有巨大的人力和物力优势。”齐天说道:“而且,建奴为了统一大陆,不仅善于学习新的武器运用和战法技能,还懂得各种变通转换。你瞧他们,连派出使团来我齐国的谈和的事都做出来了!你们还觉得建奴只是一味靠着屠杀抢掠才夺得这大半天下吗?”
“……王上,建奴使团已至我汉洲本土一月有余。若是一直将他们扣押在军营当中,恐怕有损我齐国之声誉。”潘其风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
“难道我们将这些建奴使者好吃好喝款待一番,他们就会在顺治皇帝和多尔衮面前给我们说些好话?再者说了,莪们与建奴打生打死了数年,我们的形象和声誉在他们眼里,恐怕也难以有什么改观。”齐天满不在乎地说道。
“难道就如此这般长期扣押下去?”潘其风不是很赞同齐天的说法,我齐国虽说偏居汉洲大陆,但也是沐浴华夏文化,并立志要做南方有为大国,岂能不顾外交礼仪之风尚,妄加扣押他国使者的“野蛮”行径。
当然,现阶段以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移民,都是齐国的基本核心战略。齐天也相信,在自己有生之年,这个政策都会坚定不移地贯彻下去。但百年之后,这个政策会不会出现变动,没有人可以保证。因而,许多激进的“皇汉分子”,就希望大明持续混乱下去,在最短的时间里,可以从中持续不断地进行大规模移民,将汉洲大陆,南洋群岛,以及那些被新发现的领土上,填满更多的汉人。
“六月移民船队返回大明时,让那些建奴使者跟着回去吧。”齐天想了想,然后说道:“不过,待他们走之前,安排一场大规模的海陆军事演习,让这帮建奴见识一番我齐国的威势。”
——————————
“你是塔喇氏家的额尔济图?”佟国宁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青黑色军服,满脸虎须的齐**官。
“不错,老子就是以前塔喇氏家的额尔济图。崇德七年在金州被齐国俘获,然后一路漂洋过海到了汉洲。不过,现在老子改了名字,叫季图。如今已是大齐王国骑兵联队的一名副营长,带着儿郎们探索汉洲内陆,有时候,也打打土人。”
“你……,你已降了齐国?”佟国宁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降,难道还为爱新觉罗家殉死?”季图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瞅了瞅桌上的干饼、咸鱼干和一大盆玉米糊糊,不由乐了,“你们这是将咱们军营里的爷们都得罪完了吗?尽给你们喂些猪食!……小韩,去整些好酒好肉过来,爷今天要招待一下辽东来的老乡!”
一名跟随在后的年轻骑兵闻言,朝季图敬了一个礼,立时转身出门而去。
大清正使汪维昌满脸疑惑地看着这名曾经的八旗官兵,对于会有旗人投降敌方,即感到震惊,也感到几分异样。素称忠勇善战的八旗,也会降于他人?
“你是佟家的子弟?佟养真?还是佟养性?”
“家祖讳养真,家父讳京年。”
“听说爱新觉罗家的多尔衮带着你们打入关内,准备要夺取曾经大明的天下?”
“我大清于六年前入关,目前已席卷天下,统一指日可待。”
“未必尽然吧。”季图笑了笑,“我们大齐王国掺合进来,估计会让你们生出不少掣肘,难以攻灭其他割据势力吧?”
“故而,我大清皇帝和摄政王派我等出使齐国,以实现两国邦交正常,并永为修好。”汪维昌插口说道。他心中生出一个想法,看能否通过这个曾经的八旗官兵,获得一些齐国内部的信息。此人降顺齐国近八年,而且还是一名齐军中的中层军官,想必知道汉洲本土不少事情。
“没用的。”季图瞥了一眼这个汉官,然后说道:“我们齐国不会任由爱新觉罗家占据大明,统一天下。要不然,我们从哪里弄来人口。”
“只要齐国停止支援登莱永初伪明,不再袭扰我大清沿海城镇,他们所需的人口,我们大清自然会主动帮着搜罗,并交割给他们。”
“我们齐国有船有兵,何须你们帮着搜罗移民?”季图不以为然地说道:“以我看来,只要我齐国一意干涉,爱新觉罗家就始终无法平定沿海的反抗势力。再者说了,辽东女真丁口才多少人,如何敢鲸吞整个天下?多尔衮,一个黄口孺子,太过贪心了?……到时候,说不定就是整个女真族之大祸!”
“哼,降了齐国人,这屁股自然也坐到人家椅子上了!”佟国宁听得对方直呼摄政王名讳,却毫无敬意,心下不满,“别以为只有你们齐国有大量火器,咱八旗爷们手里持有的那些家伙,也是不少。只待时机成熟,平推了登莱,灭了永初伪明,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就是将你们驻沿海的军兵尽数赶到海里去,也不过顺手之举!”
“哦,你们的火器部队可以用于实战了?”季图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