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代明立秦后,对洪武皇帝之言,是深以为然,并仿其行,铸造玉牌,悬置宫门,明令“内臣不得干予政事,违禁者斩”,以此杜绝宦官乱政的苗头。
目前,宫中司礼监首席太监李富金,乃是原瑞王府总管太监。承德帝继位后,包括李富金在内的瑞王府一众太监立时鸡犬升天,纷纷充任内廷十二监的各个关键位置。
李富金伺候原瑞王、现在的承德帝前后十几年,深得其心,宫内的大小事务基本上全都委于其手,可谓权势滔天,除了内阁几个辅臣和各部尚书,稍稍忌惮一点外,像那些二三品的地方督抚和各部侍郎等朝中官员,皆不放在眼里。
当然,有高祖遗训的存在,李富金倒是不敢生出要做到如王振、刘瑾、魏忠贤等前辈的那般煊赫地位,只想着能依靠陛下的宠幸,维持自己在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席太监的位置。
昨晚,陛下与几位美人玩闹至半宿,天色微明时,方才沉沉睡去。可内阁次辅杜思谦却颇为不知机,非要大清早地要来面圣,奏报有关安南的事务。不就是那个夹在我大秦和安南之间的谅山郝氏突发军事政变,换了一个新的主事人,然后一扭头重回齐国的怀抱,让我大秦失去了一次开疆扩土的好机会。
越北那个穷乡僻壤,尽是山沟沟老林子,有什么值得夺占的。昔日,前明永乐皇帝动用数十万大军,耗费钱粮无数,尽占安南,并将其郡县之。可最后呢?过了几十年,前明又不得不退出那片充满瘴气和瘟疫的破地方,任其独立成藩。
以前,皇后也会时不时地劝阻于他,让他勿要这般“嬉戏恬适”,应沉下心来,慢慢去学会如何做一个皇帝,并对他谆谆诱导,世间万物,唯反复精习,潜心研究,皆无难事。
皇帝这个职位做久了,就犹如卖炭翁那般,“无他,唯手熟尔”。即使不能成为汉武、唐宗,以及前明太祖那样的雄主,但要做一个中规中矩的守成之君,应该不是难事。
然而,孙征灏性子宽疏,缺乏耐性,在皇后提点警醒之后,会稍稍振作一点,努力去做一个勤政的皇帝。可要不了多久,只要在群臣面前遭到各种反驳诘问,或者在某些政事之中遇到小小的挫折打击后,立马就会变得意志消沉,继而躲到深宫之中,以靡靡声色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一个月前,因为谅山郝氏突然派使者前来朝觐大秦,并声言要献土归附,重回华夏。孙征灏闻之,不由大喜过望,全然不顾内阁几名辅臣的反对,坚持要接纳郝氏。要是收了越北谅山等地,不啻为开疆扩土,并能籍此大大提升自己的声望。
可部分内阁大臣却对此表示反对,认为那郝氏乃是反复之辈,不可轻信。另外,齐国在郝氏身上“投资”数十年,一直大力扶持其对抗安南郑氏,几为齐国藩属一般。若大秦贸然收纳郝氏,将对秦齐之间的传统盟约造成严重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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