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冯义良听到这番话,不由皱起眉头,“此言谬矣!若是倒推三四十年,我们的父辈哪个不是明人?至于来自朝鲜、日本、安南,乃至西洋欧洲地区的移民更是不知凡几。这些人和他们的后辈,在我齐国治下,皆为帝国臣民。我们殷洲总督区纳各方移民,拓千里之地,辖下之土,管束之民,自然也一律视为齐国子民。既如此,何来本土人、秦国人、朝鲜人、日本人之分?”
“……”薛庆波顿时语塞,聂聂不敢再言。
在这蛮荒地区拓殖,出于相同的文化背景和情感上的亲近,以及对陌生环境和陌生人的心理戒备心理,各地拓殖堡寨的殖民官员和守备官兵天然上就比较信任那些来自本土的流放犯人。虽然这些犯人中间不乏恶行昭昭的人渣,但他们毕竟来自汉洲本土或者附近的海外领地,具有相近的生活习惯和共同的文化传统。其他国家的移民不论是在见识上,还是在做事胆略上,与本土送来的这些流放犯人相较而言,还是稍逊一筹。
因而,在殷洲各个拓殖据点、堡寨之中,那些承担武装护卫或者在野外猎取皮毛,以及武力威压当地土著,一般都是由那些经过一番挑选的流放犯人担任。话说,既然敢在本土做下犯罪之举,肯定不是普通的良善谦恭之辈。在这“自由奔放”而且又充满重重危机的殖民地,一些具有特殊能力的流放犯人被地方殖民官员所重用,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因为见识和能力要比那些移民强出一头,他们这些流放犯人中表现突出的甚至还被地方殖民官员委以重任,担任武装护卫、基层属吏等职务。
或许是较为宽松的环境,或许是自持本土出身,也或许是穷极无聊,严桂全与一名同为流放犯的护卫喝了一点酒,便蹿到附近的一个土著部落营地,乘人不备,淫辱了两名土著女子。
此举引发了宛陵堡建立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外部危机,那些土著联合起来,向他们这些外来者讨要一个说法,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爆发冲突的可能。
宛陵堡的殖民官员出于长远考虑,采取了息事宁人的做法,赔偿了土著一些微不足道的财物,将那两名土著女子给“迎娶”到宛陵堡。
严桂全和另一名同案犯被罚以增加三年苦役,鞭挞十下,各自纳土著女子为妻。
说实话,对于那位头上插满羽毛、脖子上和耳环上还戴着一串串用贝壳和骨头做成饰品的土著女子,严桂全打心眼里就没瞧得上。而且,那土著女人的脸上竟然还有纹面和刺青,瞧着怎么有点瘆人呢?
这都什么玩意呀!
不过,人家毕竟是被自己糟蹋的,说不定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种,也只能捏着鼻子纳了她吧。
本土海军联合几个藩属、同盟国,准备去揍那个西班牙人,总督府发布征召令,凡是随军出征人员,移民人员将会提前分配土地,流放之人亦会视战场表现,酌情减免若干苦役期限,要是立有大功,甚至不排除直接赦免其罪,转为殖民地正式居民,给予分配田地屋宅。
严桂全在第一时间便主动报了名,除了不想在宛陵堡面对那位土著妻子外,还试图在战场上搏一个富贵功名出来。我大齐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区区西夷,那还不是大军一到,立时土崩瓦解。跟着军方去打仗,那完全是去捡便宜,得功劳,还能免除自己几年的苦役期,简直不要太划算!
3月14日,舰队在一处狭长半岛的中端海域截获两艘西班牙人的捕鱼船,俘虏渔民二十五人。
3月19日,舰队抵达半岛最南端,于一处避风港湾内停驻,并稍事休整一日。舰队指挥官派出两百武装人员登陆,以为全体官兵补充淡水。附近的瓜伊库拉人可能曾遭到西班牙人的攻击,对登陆的齐国人保持着非常高的警惕,部落营地中几乎所有土著全都避往远处的山岭,观察着齐国人的一举一动。
3月21日,舰队拔锚起航,航向东南,朝着远处的大陆方向驶去。
3月23日,舰队抵达几座小岛组成的群岛海域停驻。
3月24日清晨,严桂全眼睁睁地看着舰队分出四艘战舰径直朝东南大陆的方向驶去,而大部分舰船却依旧停驻在一座小岛附近,无所事事地晒着煦暖的阳光。
舰队一直停留了五日,未予采取任何行动。直到那四艘战舰满身硝烟地返回后,舰队指挥官当即命令各舰升帆起航,继续南下。
4月4日,舰队进抵一处半环形港湾,然后排出攻击阵列,缓缓地逼向湾内的港口,所有的炮窗已被打开,露出一门门狰狞的炮口。
“轰!轰!轰!……”
始建于1550年,曾为西班牙跨太平洋贸易航线的起点——阿卡普尔科港,遭到了来自万里之外的齐国的猛烈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