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致力于保护老京城的“梁林”夫妇,也未曾料到他俩死后故居会被推成一地狼藉、断壁残垣。
“先生!”
在茅盾先生之子沈韦韬的陪同下,江弦进到正屋,见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茅盾。
茅老爷子光是坐着已经是很困难的事了,他眉梢沧桑,宛若风中朽木,但神情刚毅,眼神肃穆,全身上下梳理的整整齐齐。
“听说您前段时间住院了。”
“不严重,还是能在家里过个年的。”茅盾冲他笑笑,咳嗽几声,指指椅子让他坐下。
“我在医院的时候,躺在病床上,我就在想,我一出院,一定要和巴金同志一样,开始写一本我的回忆录,我实在有太多事想把他们记下来。”
“您先安心养病吧。”江弦喝了一口沈韦韬给他倒的茶水。
茅盾笑了笑,“你这话倒是和圣陶同志说的一样。
他那天来,听我说了这话,瞪着眼睛说:你能不能安心养病,身体都这样了还想写回忆录?你是不是还想上天呐。”
圣陶同志就是教育家叶圣陶,也是茅盾的好友。
“您先安心养病吧,您想写回忆,巧了,我们这次给您拍下来,省得您写了。”
“见过拍电影,没想到我还能亲自演一次电影。”
“电影的剧情是假的,茅盾同志的事迹是真的。”
茅盾微笑,“你这个想法很好,和文学馆的事情一样好,等我病养好,一定再努力帮你争取争取,看能不能拍下更多的作家。”
他老人家精力有限,江弦和他简单聊了几句,就赶紧组织起拍摄工作。
王扶林、张艺谋、张建亚他们见着茅盾先生也很激动,为了争取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更多的拍摄内容,已经提前做过很多遍的预演。
拍摄结束,茅盾先生明显有些累了,不过他执意把江弦喊过去再说些话。
“我讲了太多话,讲不动了,你给我说说文学馆的事情吧。”
“不久前去日本,我和巴老参观了东京都他们的作家文学馆,确实很受震撼,不仅有大量的资料,能够为学者、研究者提供宝贵的研究资源,我还注意到,他们好多的小孩子都会去参观,这能促进一代代文化和精神继续往下传承。”
“我们出去转转。”
“外面天气挺冷,风有点大。”江弦提醒。
“无妨,透透气。”
江弦只好搀扶着他老人家,慢慢移去院子里。
院儿里种了两棵白杨树,江弦一下就想到茅盾的那篇《白杨礼赞》。
“不知道文学馆的事情能不能成,我想请个匠人,给文学馆做个特殊的门把手。”江弦天马行空的说。
茅盾侧头看向他,“特殊门把手?”
“给您倒个手膜,把门把手做成您手的形状,这样人民群众推开文学馆大门的时候,也能和您老人家握一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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