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万人十里相送,依依不舍。
江弦完全相信,这是蔡朝东真的把服务做到了人民的心坎儿里头。
“真的让我来?”
蔡朝东完全没想到,江弦会推荐自己来讲《理解万岁》的内容。
就像是迪厅、酒吧永远都想不到,干掉自己的居然会是公交车。
“不行不行,我没这个能力。”他本能的推辞。
江弦马上给他通个电话过来。
“朝东同志,你要想一想,我是让你替前线的将士们讲讲心中的哀愁,这样的理由,你也能拒绝么?”
“我”
蔡朝东马上犹豫。
鲁迅先生的名言精辟: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
譬如,让蔡朝东替自己去做报告,他一定会不同意;但若是换个说法,让他明白这不是为了江弦也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前线将士,他就会觉得这是调和的,愿意去了。
报告团组建的很快,说是一个团,其实也就是江弦和蔡朝东。
蔡朝东看了江弦的录像,自己试着讲了几次,又给江弦和新华社的人内部讲了几次,效果很好,很快就有了几分江弦当初的那种感觉。
把这摊子事儿交给蔡朝东,江弦回归到《最后一个匈奴》的写作上。
《延河》那边时不时就给他写信,有时候是陈忠实,有时候是路遥,有时候是贾平凹。
三驾马车轮番关心真让江弦有些吃不消。
他也知道,这是人家怕他把约稿的事儿给忘了,明里暗里的提醒。
江弦不拖着,耗费这么久的时间,《最后一个匈奴》已经完成的差不多。
在一个阳光充沛的午后,他带着一沓厚厚的稿子骑着自行车出了门,上邮电局去寄稿子。
写作品这么多年,大部分时候江弦的稿子都是他送到编辑部,或是别人帮他转交给编辑部,自己投稿的次数不多,都是给《收获》。
这一次,却是给《延河》。
邮电局的工作人员看着这切糕一样厚的稿子,人都傻了。
“这么厚?你难道是写了什么文学作品?”
“嗯。”江弦并不否认,“试着投投稿子。”
“哟,了不起!”
“没什么,一点爱好。”
对方打开话匣子,笑道:“我平时也爱好写作,也投过稿,虽然没写过你这么长的,不过我在《丑小鸭》上过过一篇稿子.”
江弦一闻就清楚,这绝对是个逼王。
但他相当配合,竖起大拇指恭维。
“厉害,厉害。”
对方脸上立刻露出几分矜持的笑容,那笑容里面藏着几分骄傲。
他摆摆手,收好信件。
“有机会一起交流。
对了,你留个名字。”
“我叫江弦。”
“哪个江?”
“水工江。”
“哪个弦?”
“弓玄弦。”
“.”
吧嗒。
工作人员钢笔一下子掉在桌上,抬头再看一眼江弦,目光兴奋中带着几分期待。
“江弦?你、你是那作家?”
“.”
“就是写《花环》《红高粱》的那个。”
“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我,但是《花环》和《红高粱》倒的确是我发表的。”江弦露出一个矜持的笑,那笑一如刚才对方脸上模样。
“我是您的读者!”
对方挠一挠头,站起身,一脸亢奋。
再一想,自己刚才在人江弦面前耍大刀。
哎呀,尴尬尴尬。
他老脸一红。
不过这点小情绪很快被喜悦取代。
不提了不提了。
反正他脸皮厚。
人江弦肯定也懒得搭理。
“您能给我签个名么?”
“成,没问题。”
江弦刷刷给他写了一个,这才告辞。
对方一通感谢,美滋滋的收好签名,回想着与江弦同志的这次邂逅,真是美妙
对了。
他猛地想起。
这回江弦过来可是投稿。
这岂不是说。
这位作家下部巨著马上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