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一听还挺有道理。
唉,人心叵测,真像他妈说的,确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农历二十九。
这节骨眼,过年的氛围已经分外浓厚。
几乎全城的人都在乱蹿。
街道两侧挤满了小摊小贩,什么对联啊,黄历啊,红袜子红裤衩,干果蜜饯,大虾酥大白兔,连带着拜祖宗的香烛红纸,那叫一齐全。
农贸市场就更热闹,活鱼活虾上来就抢光,那人跟不要命似得全堵在门口,水泄不通。
朱琳想出去转转,江弦却不放心,不让她出去。
理由也简单:
外面叮叮咚咚的太危险。
咋了呢?
这年头,京城的小孩儿胆子肥,又认胡同。
不是一个胡同,平时又不对付的两拨小孩儿,到了这个节骨眼,可有仗干了。
像是宣武的小孩儿,架上二踢脚,瞄准崇文那边儿,点着了砰一下炸过去。
崇文那边儿也如法炮制,两边儿点着了,叮叮咚咚的互相干。
从打磨厂、西河沿、大江、小江、鲜鱼口、珠市口、天桥.
全都是这帮熊孩子。
点着炮仗,跟干仗似得,来回对着崩。
有的怕崩不着,还架块儿石头,推到街上崩去。
江弦出去逛一圈儿,四处都是这样的场景,噼里啪啦到处冒火光,很难想象这是京城。
眨眼就到除夕,街上瞬间冷清。
中午时分,朱琳一家子也过来了,吃了顿两家人在一块儿的团圆饭。
老朱和老江俩同志,喝上几两,开始勾肩搭背,追忆似水年华,说到动情处,忍不住潸然泪下,抱头痛哭。
女眷统统无语。
“唉,就这还俩文化人呢。”
“是啊是啊。”
朱虹咬着筷子,“这俩上过大学的还不如我姐夫这个没上过大学的呢。”
“.”
江弦哪知道自己还能被攻击这么一下的。
暗戳戳的瞥一眼小姨子。
好你个朱虹。
平时你姐夫白疼你了!
他端起一杯酒,“朱虹,这个期末成绩怎么样?各科都考过了么?没挂科吧。”
“.啊?”朱虹错愕。
朱母提醒道:“你姐夫问你话呢。”
朱虹连忙放下碗筷,“姐夫,我都考过了。”
“那就行,虽然上大学自由了,但也不能放下学业,咱要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就是。”
朱母接着江弦的话,“不能松懈,得在班里考到前面才行,你看你现在的排名都掉哪儿去了。”
“.”
朱虹努努嘴,一脸委屈,明明好好吃着饭呢,怎么忽然就领了一顿教育加批评。
江弦中午喝了大概六两,下午迷迷糊糊,扯着被子睡上一觉。
“江弦、江弦!”
“诶。”
翻开被子起来,见饶月梅领着邻居家大妈,还带着块儿红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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