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准备考哪儿?”
“燕京大学。”英达叹一口气,“小军儿,咱都长大了,我比你大两岁,不该每天光带着你玩儿,把你给耽搁了,你那么喜欢电影,要不报个京城电影学院试试?”
英达说罢走了,留姜小军一人在风中凌乱。
他感觉自个儿那深厚的革命友谊都被背叛了。
“小同志,今年《京城文艺》的第2期到了,买不买?”
“给我拿一本儿。”
姜小军忿忿不平的点出钱。
取来《京城文艺》,再掏出他爹的“三五”牌名贵香烟。
这个加这个,英达他还算个屁啊。
姜小军觉得他又快乐了,圪蹴在书报亭门口,随便翻开一篇儿。
“动物凶猛?”
二月的京城依旧刮着寒风,姜小军裹着军大衣,清水鼻涕都流出来了,他使劲跺着脚,来回走动着,直到把这篇小说看完。
顿时觉得。
像针管扎进了血管里,血呲啦一下就冒了出来。
他蹲在书报亭门口,抱着这本《京城文艺》,在寒风中呜呜咽咽的哭了。
“这特么写的不就是我么?”
以前他,反叛,忤逆,爱谁谁。
可如今,身体里澎湃的荷尔蒙快速流逝。
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仿佛也要随文中所写般戛然而止了。
......
解x军文艺社。
21岁的编辑王硕,从传达室取来了新一期的《人民文学》《收获》《十月》《京城文艺》...
简单翻阅一遍。
“动物凶猛...”
一篇小说吸引了王硕的注意。
“卧槽,江大作家的新作!”
那篇《棋王》他简直喜欢的不得了,马上循着目录翻开《动物凶猛》的页码。
两年前,他的小说《等待》被《解x军文艺》发表,讲述京城一个年轻女孩和父母亲观念不同,在理想恋爱等方面发生分歧。
发表后,他便被《解x军文艺》调来当编辑。
每天在这破单位看看书、喝喝茶还挺悠闲,可惜只能呆几个月了,因为他马上就要退伍了。
几小时后。
王硕带着抹极复杂的神色抬起头来。
这个略有些熟悉感的故事,深深的震撼了他。
“他丫怎么写的那么好的啊?”
“就是写的太急了。”
“这故事要是能再写长点,江弦这辈子棺材本都赚足了...”
......
历史研究所。
“呼。”
江弦搁下笔,往这儿跑了阵日子,都跟这地儿的老头们混熟了,总算是完成了要给《故事会》的作品。
老实说,并没啥成就感。
平常写的都是《棋王》《动物凶猛》,文字那叫个绝。
再看看自己写的...
语句不连贯,词句匮乏,文笔僵硬...全靠故事噱头撑着。
行文的流畅,能带给文学作品独到的美感,就如房间另一头的那位。
沈从文的《边城》行文之美堪称一绝。
江弦有足够理由相信,诺奖评委若能看懂中文,中国的第一个诺奖文学奖毫无疑问是沈从文的。
说起来这腼腆老头儿,小时候还落草为寇,当过土匪。(杨明臣领导的半土匪队伍)
正偷瞄呢,瞅见一熟悉的身影。
“施老师!”
“江老师!”
施文新满脸诧异,“你怎么在这儿啊?”
“来...学习,你呢?”
“你认识沈老师吧。”施文新指指角落,“厂里派我来和沈老师谈谈拍《边城》的事情...”
《边城》?
江弦脑袋一痒。
有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