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在张静禅心里埋了八年,对谁都没说过,包括母亲。今天竟一口气倾泻而出。
李微意望着他,满眼惊痛。张墨耘却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失魂落魄,全身发冷。他的声音也是抖的,一把抓住张静禅的胳膊,问:“你为什么……会说这些话,你是谁?到底是谁?”
张静禅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脸上如霜雪覆盖:“我是谁不重要,我从哪一年,从哪里来到你面前,也不重要。我已经看着伱在我面前死了两次,不,应该是三次。如果再看到第四次,我就不会来了。”
一滴眼泪从张静禅眼中坠落,张墨耘深吸口气,喊道:“阿禅……”
李微意伸手捂住了嘴。
此刻,在这间屋子里,一切都是静谧的。无论是窗外的阳光,还是茶壶冒出的清淡烟气,还是这对终于掏心掏肺面对彼此的父子。
直至,敲门声再度响起。
张墨耘深深看张静禅一眼,又扫了眼旁边乖巧的李微意,松开儿子的手,正了正衬衣领口,说:“进来。”
来人看到三人排坐在电脑后,一怔,又觉出屋内气氛不对,三人眼睛都红红的。他憨厚一笑,说:“董事长,我们在外面等半天了,想问张书记那头怎么办?”
来人正是黎允墨的父亲,集团建设总监黎金雄。他还是穿着一身厚实工装,满脸风霜,说话嗓门粗大,像个工头。
张墨耘:“程川、刘盈都在外面?”
“对。”
“许异呢?”
“说是去建设路处理门店的事了。”
“叫许异立刻回来,通知张凤鸣、吴明锐放下手里的事,都来。”
黎金雄一愣,这相当于公司高层里,张墨耘的所有实权心腹,全部到场。但黎金雄什么都没问,出去办了。
“你们出去吧,让我想想具体怎么办。”张墨耘说。
李微意和张静禅对视一眼,缓缓起身。张墨耘笑了,刚才的情绪失控短暂无比,当他这样一个男人下定决心,重新坐直在老板桌后,又是虎踞龙盘的枭雄之态。
“放心,割断福铭咽喉、砍断绳索的匕首,你们都替我磨好。接下来的事,我如果还不能应付,这几十年就白混了。”他说。
张静禅走到门口,站定,回首,说:“爸,再见。”
李微意也甜笑着摆摆手,终于不用再装:“叔叔,2022年见。”
张墨耘的瞳仁猛地一缩,他俩已走出门外。
张墨耘独坐许久,直至正午的阳光,炽烈得刺眼。他又把电脑中的方案,来回看了几遍,烂熟于心,而后点击“永久删除”。
“许异,叫所有人进来。”
张墨耘坐在桌后,一个个望过他们的脸,想要开口,喉咙却是哑的。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已是大家熟悉的坚毅果敢神色。
“你们都是福铭的顶梁柱,是我的亲人、挚友、左右臂膀,管着建设、财务、采购、营销、人力……叫你们来,是要说一个重大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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