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璧得势,也就意味着甄家得势,看来这一局她是注定要输给甄玉瑾了,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会扳回来,厉兰妡暗暗想。
以后每晚,厉兰妡仍悄悄前往萧越的营帐中,凌晨时再偷偷返回,萧越仿佛也从中觉出某种乐趣,并没有拦阻她。
秋渐渐深,天黑得越来越早,亮得却越来越晚。这一天厉兰妡回去时,天上仍是漆黑一片,只见得满天星子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经过白婕妤的帐篷处,她发觉里头仍亮着灯,仿佛还传来说话的声音。她是刻意起得早,还是到现在就没睡?
厉兰妡附耳听了一听,里头声音很小,显然是压低了的,听音色却仿佛是一男一女,一个清脆,一个明显粗犷些。
她正待细细分辨,帐门却豁然开了,白漪霓愕然站在门首:“厉婕妤,你怎么在这儿?”
厉兰妡知道她已经发觉,只能耐着性子扯谎,“我早起出来小解,谁知却见到姐姐帐里亮着灯,想着姐姐为何这早起身,因此好奇过来看看,谁知才走到门口,你就突然出来,倒吓了妹妹一跳。”她故意抚着胸口。
“我哪里是刚刚起身,是根本一夜没睡!”白婕妤笑道,“妹妹若是不弃,就请进来坐坐吧。”
她不过是礼貌性的邀请,厉兰妡却一口答应下来,“那就有劳姐姐了。”随即举步进去。
白婕妤脸上僵了一僵,好在很快恢复过来,她领着厉兰妡坐下,一面道:“妹妹可要喝点什么?我这里粗陋些,只有些茶叶末子,香倒是挺香,要不兑了鲜奶冲一碗来罢?”
厉兰妡露出亲切的微笑,“姐姐不必费事张罗了,我略坐坐就走。”她悄悄窥伺帐内的动静,寻找哪里异样——只有榻边的一张布帘有些微晃动,也许是起了风。
白婕妤有些不自在,忙没话找话地与她闲聊,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厉兰妡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目光却凝注在案上一件未织就的皮袍上,她轻轻拾起,口中道:“姐姐这是为谁缝的?上面的针脚很是细密用心呢!”
白婕妤忙笑道:“还不是为了陛下!我瞧着陛下常穿的那件皮袍已经旧了,上面的针脚也有些脱落,恐怕不足以御寒,眼看这天还要越来越冷,我便想着尽快做一件新的,好让陛下不日就能穿上——也是因此才熬夜到现在。”
她以为这番话天-衣无缝,却不知厉兰妡早已瞧出端倪,她的眼睛多么尖,什么也瞒不过她,何况尺寸不对——萧越虽然魁梧,到底是中原人的身量,怎样都清瘦些,不比漠北男子高大粗壮,白婕妤这身宽大的皮袍铁定不是为萧越缝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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