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罗尔倒扯着我的披纱不肯松手了:“爱西丝……我心里害怕,我,我能和你一个屋睡吗?”
我看看她,没说话。
凯罗尔虽然有点天真过头,好歹不分,可毕竟人的眼色还是会看的。慢慢松开了手,一副委屈的样子跟着宫女出去了。
我往榻上一靠,揉着额头,另一个宫女上来问:“陛下,那位米达文公主……”
“哦,送她回她原来的住处去吧。还有,明天就打发她回国去。”
至于她回去之事找不找后账,那就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脑子里乱的很,真得好好理理。
可是还没静下来有五分钟,又有人从窗子跳了进来。
我叹了口气:“你真是神官出身吗?我猜也许你是做盗贼的吧?”
他走近我:“真是奇怪啊,你身上是什么异事都有。我回去之后祈过神,正要开始刻护身符,你这边就开始出事……”
“你在我这里还埋了探子?”我口气不善。
他微微一笑:“这哪里还用得着探子?你的寝宫失火,又有侍卫砸门,宫女跟着乱跑,还呼天喊地的,只要不是瞎子聋子都知道你这里出了事。”
我摇摇头:“真是好事不出门。对了,你又来做什么?你既然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那也该知道我没有受伤,还跑来做什么?”
他没答我的问题,却低声反问:“你的意思是,你受伤了我才可以过来?”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不过他也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你刚才杀的刺客是什么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警惕的看着他。
“我说的奇怪就是这一点。你这里的刺客死了之后,你身上原来缠绕的那股诅咒之力一下子就没有了。”
“真的?”话没出口我就知道是真的。因为那种无力的说不上来的难受感觉已经随着爱西丝和亚莉的死去而一起消失了。
难道是她们两个合谋诅咒我?
不,不是……
如果是她们的话,这诅咒既然有效,那她们继续把我咒死不就结了,干嘛还要来杀我,多费一次事冒一次险?而且她们不但没有把我杀掉,反而送了自己的命,真是得不偿失。
但是伊莫顿却说:“我猜,来行刺你的人,多半也是诅咒你的人。”
我问他:“她既然已经先诅咒了我,为什么还要多费一次事来杀我?”
“这我却也说不清了,也或许她等不及,也或许是想亲手杀掉你……”他缓缓走过来,执起我受了伤的那只手,俯下头来。
我愣了一下,他的唇已经贴在了那还渗血的伤处。
舌尖温热濡湿,被触到的又是极敏感的伤口部位,我一下子就觉得腿软了,背上也麻酥酥的象被电打了一样!
我想甩开他的手,不过一抬头却正正对上他清亮又显得深邃的目光。
“你要当心,一定要当心……”他低声说:“我可不想去触犯阿努比斯,做渎神的事……”
说的什么呀莫名其妙。
我抽开手:“你什么时候走?”
“什么?”
“你不是密诺亚使者吗?登基大典已经过了,你也该回去了吧?”
他笑了,那种胸有成竹,似乎掌控一切的笑容,以前让我觉得特别迷惑,现在觉得特别讨厌。
“我要留下来的,与埃及僧侣们切磋交流医术和关于药草以及刻经方面的事情,这事密诺亚同意,埃及神殿也是同意的。”
我翻白眼,这家伙台面下的实力我也不能全部摸清。但是,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力和一直无人能及的威望,要说可以把埃及的僧侣们全吆喝着去点火*估计也没大问题,现在摆着看的那个卡布达大神官有谁真心服他?那家伙不但偷偷的蓄养女奴取乐还特别的贪财,他也就是混资历混到了现在的地位,尸位素餐四个字完全是为了他这样的人而创的。
但是站在我和曼菲士的立场上,他越是蠢越是贪,我们越是放心。
换上伊莫顿这样人望高有真材实料,跺跺脚整个上下埃及神殿都要晃三晃的人来做大头目大BOSS,我们反而要担心神殿坐大不好控制。要知道这种时代神权总和政权难分家,卧榻之侧他人睡着,怎么让人能够心安?
“你到底干嘛来了?”我直接问。
他说:“你以为我是来拿那些我失去的名声地位的吗?那些我在密诺亚难道就挣不着?”
能,肯定能。说话不能昧着良心,以他的能力,在哪儿都能混得开。
“我也不是记恨那一剑之仇。”他缓缓走近我,长袍的下摆象水波一样起伏不定。
他的手轻轻伸过来,似乎是想要触碰我的脸,但是在将要触到而还没有触到的地方停下来,我的脸颊似乎可以感受到他手掌心的热度。那是一种比真的触到了还要让人敏感的感受。半边脸颊又是热,又有些麻麻的痒起来。
“我只是记得,那个给我一剑的人。我一直在想,她现在在做什么,她好吗,她有没有忘了我……”
我冷冷的看着他:“很感人的告白,但是我不会接受。”
我想要的时候得不到,现在已经放弃他却又回来。他以为我是什么人?可以任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