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桐半夜睡去沙发,给的理由是:“你的床太硬。”
我暂且信了他。
我们把次卧里的床垫翻了个软面。因为两个房间的床垫是一样的,都是一面软一面硬。
当天晚上,我俩睡进了次卧。可到了半夜,旁边的人又翻来覆去了。他掀被子的时候,被我逮了个正着。
“怎么了?”我开了灯,问道。
“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有点、胃痛。”萧熠桐停顿了下才回我。
“很痛吗?我给你揉揉。”
“好。”萧熠桐重新躺下,我抱过他,掌心缓缓按压推揉。
萧熠桐像孩子一样偎着我,眉心渐渐舒展。我想起凌然,想起他渴望拥有亲人的眼神。而我怀里的人如今却是比凌然还匮乏亲情,我轻轻吻他,心里的愧疚和温慈都被他恬静含痛的脸激发了出来。
第二天,我带了萧熠桐去看中医。
大夫在D市中医界很有名气,我们排了很久的队。被叫上号码的时候,萧熠桐指着大街对面一家面包坊,说:“那家的蛋挞很好吃,你去买一盒。”
“等你看完大夫一起去。”
“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现在去买,等我出来就有的吃了,多好。”萧熠桐不容分说地催我走。
“好吧。”
我买回来的时候,萧熠桐正走出门诊室,时间果然刚刚好。
不过我怀疑他想对我隐瞒病情,故意把我支开的。可他却又好像没有顾忌得把病历处方丢给了我,让我去抓药,他自己倒是真的喜滋滋得捧着蛋挞坐一边吃去了。
我打开病历,仔细阅读上面的字,龙飞凤舞下,大致分辨出“胃溃疡”三个字。我不放心,把病历偷偷给抓药的人看,对方扫过几眼,说道:“就是胃溃疡,吃吃药就好了。”
“可是他半夜会痛。”
“可能他这个顽固一点,时间拖得太久了。”
“会好吗?”
“不是大病,能治好的。”
“谢谢。”我暗舒一口气。
我把萧熠桐送到舜华,自己回家煎药。
我刚把新买的陶瓷药罐煮沸水,洗刷干净了重新起锅,电话响了,是周伯瀚。
“馨妍,我在你公司门口。你公司保安好牛气啊,我说是你伯伯都不给我进去啊。”我一接起来,周伯瀚就抱怨上了。
“我公司?你怎么会来?”我心慌了。
“杨老师今天来D市参加一个研讨会,我蹭了他的车来看看你。”
“你们学校放假了吗?都没事干了吗?”
“我是特意请假来的。”周伯瀚有点不耐烦了,“你跟你的保安说一下,赶紧让我进去。”
“我不在公司,我在出差。伯伯你来得太不巧了。”我声情并茂。
“啊?怎么这样?”周伯瀚说着,忽然身边好像有人干扰,在电话那头说起话来。我尖了耳朵去听,却听不出个所以然,“你等下。”周伯瀚没头没脑一句。
“喂,凌嫣。”换了个声音,是李泽宇,“你伯伯?”
“是我伯伯。”我反应不及。
“你出差了?我怎么不知道?”
“是,刚出来。”我继续扯谎。
“行,你伯伯就是我伯伯,我来招待。”
“喂喂喂,李泽宇,你别给我添乱。”我大叫,可李泽宇已然挂了我的电话。
我急忙给萧熠桐拨电话:“你快看看,我伯伯是不是进公司了?”
“他来干嘛?”
“说是看我。”
“看就看呗,你慌什么?”萧熠桐很是淡定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让他看见你在我公司好吗?”
“难道我们的事你想瞒住天下?”
“我……”我也说不清了,“我只是怕麻烦。”
“有什么麻烦呢?我跟他之间的事,我来处理。我会体谅你的心,不会再对他怎么样。你保持中立就好了。”萧熠桐说得坦坦荡荡,磊磊落落。
“可是伯伯说他恨死你了。”
“恨呗,我还有什么没见识过?”
这话说得他好似历尽了大风大浪,看透了风云变幻,任何江湖恩怨都不足以挑动他的神经,引起他的注目。
“萧熠桐……”我内心一时复杂,什么也说不来了。
“没事的,你把药煎好了就过来。我等着喝呢。”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