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
画面一转,顾淮北从太平间走出来,我擦干自己脸上的眼泪,怯怯地想去握住顾淮北:“淮北...你还好吧?”
顾淮北转过头来,啪的一声打掉我的手,看过来的眼神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坚冰,让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季安南,死的怎么不是你。”
那是所有噩梦的开始,我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好像流出湿湿的液体,却怎么都无法从噩梦中醒来。
所以自然也没看到陆池盯着我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想替我擦一擦眼角的泪,可在快要触摸到我的脸时,还是克制地收回了手。
面前的女医生大概是在替床上的人抱不平。
“你们这些男人能不能,别老是只顾自己爽。”
“她身下都伤成什么样子了,都发炎引起高烧了!”
陆池把手伸进兜里想摸根烟,意识到这是在病房之后,到底是克制地收回了手。
医生嘱咐完离开后没多久我就醒了。
看到还守在病床前的陆池时,我有片刻的怔愣。
“陆总,抱歉耽误了你这么久,我没事了,您快回去休息吧,等改天我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下。”
陆池的手指模拟着弹烟灰的动作抖了抖。
“季安南,你如果和你老公出现了什么问题,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
我按捺住心中的苦涩摇了摇头,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什么问题,我们很好,如果有商业合作可以直接找顾淮北。”
顾淮北的脸色沉了下去,关上病房前我听到了陆池一句带着讥讽却又莫名其妙的话。
“季安南,我还你以为你和他在一起能有多幸福。”
我还没来得及深思,病房门就被大力摔上,我躺回病床,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曾经的幸福转瞬即逝,只是那场车祸后,如果顾淮北余生的痛苦都要找一个宣泄口,那只能是我。
陆池刚走出病房,就忍不住摸出了一支烟企图让烟草的味道浸入肺部缓解烦躁。
可等烟头都烫到了自己的手指时,那种烦躁也没有减少,他一拳砸在墙上。
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道,片刻间鲜血就顺着手指缝隙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板上。
陆池无力地靠在墙上,季安南,我还以为你...多幸福。
而病房里的我被折磨了一晚上,天亮之前没撑住睡了一会。
再醒的时候,不适感消失了一大半,晨光从医院的窗户照进来洒在地板上,却丝毫都没照到我的病床上。
我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所以没顾医生的劝阻,执意办了出院手续。
到家的时候,顾淮北在客厅看书,看见我回来时,不冷不热地开口。
“回来了。”
阳光打在他身上,显得他恢复了几分以往的温暖。
我的悲伤来势汹汹,张了张嘴,带上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委屈。
“你知不知道...我昨晚上差点...”
可话还没说完,一阵女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的表姐,季如薇裹着浴袍从楼上的浴室里走出来。
“淮北,你家的吹风放在哪里的,我怎么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