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被蒙着的黑布突然间被扯掉,胤禛只觉得被明晃晃的烛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他想要伸手去挡,这才想起自己的双手早被牢牢缚在身后。
眼前站着个黑脸的汉子,把胤禛猛地一推在地。接着又是一人蒙着脸被汉子一路推搡而来,揭了黑布,正是亲兵李贵儿。那汉子朝着李贵儿飞起一脚,李贵儿“哎呦“一声滚落到胤禛身边。
这是一处狭□□仄的牢房,长不足一丈,宽只两尺,出口处钉着密密的铁条。墙壁由巨大的石块垒成,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苔藓,手按上去,潮湿滑腻,仿佛涂满了鼻涕。地上零散地铺着黑乎乎的稻草,十几条拇指粗细的千足虫上下蠕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腐味,混杂着经年的屎尿味道,胤禛喉咙鼓动了几下,几乎要呕出来。
李贵儿看着胤禛,见他手臂上还挂着伤,长长的伤口还在渗血,几乎要哭出声来:“四......爷啊,您老这受大罪了!”
他慌张地叫住那汉子:“好汉,你行行好,给我们家爷拿点伤药......给点水也好!”
那汉子正要走,听了这话转过头来:“你真有胆子,还向老子拿药?要不给你们请个郎中,叫桌席面啊?你们杀了朱四哥,老子恨不得立刻一刀把你们两个宰了!先记着你们的命,等香主到了,再拿你们的头祭我四哥!”
说完这番话,他仿佛还不解恨,伸出蒲扇般的手用力一掐胤禛的伤口,顿时一汪血又涌了出来,胤禛不由得闷哼了一声。汉子这才满意地笑笑,关上铁栅栏,又从地上捞起油灯,大步地走了。
四周顿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周围静悄悄的,只有细微的沙沙声,让人不寒而栗。
“贝勒爷......”
“叫四爷吧,别走漏了身份。”
“四爷......我想办法解了绳索,再来伺候您。您先养养神。”
“好。”
过了好一会儿,李贵儿才摸索着给胤禛解开了绳索,又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了一块干净的布给他裹了伤口。黑暗中李贵儿几次碰到了胤禛的伤口,胤禛咬着牙,却仍然挡不住那一抽一抽的疼。
这快天明了吧,那今日就是七月十五了,原本就要合围贼人的......都怪我一时熬不住,去看那丫头......兰如也不知被带到哪里去了......胤禛一夜没睡,脑袋昏昏沉沉的,在黑暗中半梦半醒地胡思乱想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中有烛光透入眼帘,胤禛吃力地睁开双眼,模糊中却看见隔着铁栅栏,兰如一脸惊惧地立在外面。她已经换了一身松花色紧袖衫,腰间一条樱草色绣花腰带垂到膝盖处,底下是一条月白绸裤,这一身比前些天的孝衣更多了一些少女的娇俏。
胤禛忙往外挪了一些,靠着栅栏,惊喜地问:“丫头,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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