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头也没抬:“我不想见她,你就说我忙着。”
寿天德面有难色地说:“我见她言辞恳切,经不住她哀求,就把她带来了,她这会儿就在外头候着。”
胤禛紧闭双眼,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的:“罢了,你都自作主张把人带到门口了,就让她进来吧。”
兰如走进屋里,见厅里明晃晃地点了数盏灯,胤禛盘坐在罗汉座上,一本棋谱摊开在腿上,面前摆了棋盘,右手拈了一颗黑子,正自沉思。
兰如上前行了个礼,站在一边。胤禛仍是没抬头,只顾自己摆棋。兰如心里愈发地局促,搓着手指,手心汗湿一片。她硬着头皮,开口道:“贝勒爷,我......”
胤禛硬生生地打断了她:“你不必开口了,你要求的事我知道。张懋龄的罪我赦免不了。”
兰如一听这话,跪在地上,低头不语。胤禛叹了口气,指着对面的空座说道:“你跪着做什么?既然来了,陪我下盘棋吧。”
兰如站起来小心地斜着身子坐了对面,伸出手来整理棋盘,胤禛一眼就看见了她左手上裹着的纱布,禁不住问道:“手还疼吗?”
兰如强挤出一个微笑说:“早就不疼了,只是还有些不习惯。以后就有理由不弹那些筝琶了,也是好事。”
兰如拭净了棋盘,这才拈起一枚黑子下在了角处。胤禛漫不经心地举起白子,啪嗒一声按在黑子近旁。
两人你来我往,冲压提打,只一会儿功夫胤禛就吃了兰如五子,兰如却毫不慌乱,相反胤禛下子地速度却越来越慢,额角密密地沁出汗来。下到第三十三招上,胤禛举着一子,端详了半天未下,终于摇了摇头,把子抛回棋盒中,叹道:“难得你有如此棋力!”
兰如顿了一下,小心说道:“如果你在第五招上不急着杀我那一子,后面或有转机。所以有时候留着反而更好些。”
胤禛听了这话,猛地一拍棋盘,袖子带倒了棋盒,倾在地上,在这安静的夜里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外头立刻有亲兵推开门,跪在地上问:“四贝勒福安?”胤禛怒吼道:“没叫你也敢进来!滚出去!”
兰如早已吓得跪在了地上,这时她才感到了真真切切的害怕。眼前的胤禛和前些天与她对坐的、玩笑的、同生共死的那个公子不一样,他不但有着不怒自威的气质,也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
胤禛气血翻腾,几乎压抑不住自己。他这几天从早忙到晚,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兰如,似乎也奏效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有回到了从前无波无澜的日子,一心只想把眼前的差事办好。可刚才寿先生只说了一句兰如等在外头,他的心就乱了。他强迫着自己不要抬头,不要看她,但是她衣裙的窸窣声,她轻柔的嗓音,她身上散发的馨香,一下一下地波动着他心里的那根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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