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回过头,看着满脸是泪的胤禛,颓然叹了一口气,跑了出去。这边的太监见了这才松了手,宝剑“咣当——”一声落地,刺得胤禛耳朵里嗡嗡作响。
正殿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刚坐下不久的三位老中堂,一起立在门边张望。见十三阿哥满脸是血地跑了出来,马奇冷笑道:“这位还没当上皇帝呢,就闹着要杀弟了。”
张玉书听了这大逆之言,只说了一句:“太子本性淳厚,只最近不知怎么脾气坏了一些。”
陈廷敬只当作什么都没听见,负着手踱到一边去了。
正殿里,太子无力地倒在圈椅上,一阵无名之火退去,现在他只觉得疲倦。自从去年起,他就觉得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尴尬,原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局面一下子全变了。康熙接连在几件他处理的政事上挑刺,一会儿嫌他优柔寡断,一会儿又责备他不够宽仁。太子是康熙抱在膝长大的,父子感情亲厚,可最近他觉得康熙对他总有不满,他在康熙面前也更加如履薄冰。几个兄弟,要不就是阳奉阴违,暗地里不把他当太子,要不就是干脆蛇蝎一窝,明着里给他使绊子。康熙这些都看在眼里,还把几个兄弟的爵位加了又加...... 他当了整整三十年太子了,可却越来越有朝不保夕的感觉。
他黯然地对胤禛说道:“老十三他是怎么了,以前不是这样啊......”
胤禛知道这时说什么都让太子猜疑,索性闭口不言,只恭恭敬敬地跪着。
太子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们这次办差不容易我知晓,我想只有把八阿哥他们的事情揪出来,你那些磨难才不算白受。老十三真是误会了我了,我们几个最是亲密,打你们的主意不还是就为要我没脸吗?”
胤禛说:“是臣弟没用,办砸了差事,给太子丢脸了。”
太子若有所思地说:“我倒不觉得这差事完全就办砸了。”
胤禛说:“皇阿玛让我去查张鹏翮......”
太子打断说:“所以你看张鹏翮有没有问题?”
胤禛说:“清廉的名声应该不假。”
太子说:“皇上想让你查的也就是这个,你就这么回复皇上。”
胤禛不解地问:“那张鹏翮的二公子张懋龄贩卖私盐,密谋造反的事情,皇上问起来如何回呢?”
太子说:“不是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嘛,是真有其事还是栽赃陷害,皇阿玛还不是要听你说?”
太子见胤禛还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稍晚些时候我让汪四德去你府上与你细说,这里说不方便,我今天也实在是乏透了。”
天擦黑时,胤禛才踏进家门,他的头昏昏沉沉的,这几天连着赶路,今天从一大早起,事情就一桩接一件,都是要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的。这会儿回到自己府里,胤禛仿佛是扇子抽了骨架,软绵绵地像一张纸,随风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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