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只是冷笑,等着江城的宣判。
“回娘娘,容贵人身子并无不适,只是,贵人已经怀孕一月有余……”江城欲言又止,但意思却已经说到位了。
“大胆安陵容,竟敢与人私通、秽乱后宫!”华妃立刻发作,高声厉喝,“奸夫是谁,还不老实交代!”见安陵容瑟瑟发抖,她眼中得意更甚,同周宁海说,“此事关系重大,去请皇上。”她扫眼看了一圈,忽又冷笑道,“容贵人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是陪着一道禁足在梓椿阁的,都给本宫狠狠地打,打到他们松**代为止。”
“华妃娘娘,您空口污蔑臣妾……”
“污蔑?”华妃厉声打断安陵容的话,起身走到她面前,眯着眼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凑近说道,“你禁足两个多月,太医却诊断你怀孕一月有余,这孩子不是你私通怀上的,难道还是皇上的不成?安陵容,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华妃冷哼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躲在梓椿阁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给处理掉,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她扔开安陵容的脸,直起身,拿腔夹调地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做了下贱的事情,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日日给你送菜的宫女太监就曾看见你时不时干呕孕吐,还亲眼看到有人与你互通书信,怕是只有你自己以为无人知晓吧?”
安陵容听着外面一声又一声的痛呼声,心如刀绞,她抬眸看向华妃,眼中满是恨意,又看向曹贵人,却见曹贵人挪开眼逃避与她对视,顿时心里凉了一截。她咬了咬牙,脑子里飞快想着对策:“臣妾没有与人私通。即便要处置臣妾和臣妾宫里的人,也得是皇后娘娘下旨才行,华妃娘娘此举未免僭越……”
“皇后前儿个头风发作,正在养病,已将后宫诸事全权托付给了本宫,你说本宫有没有资格处置你?”华妃安然坐下,绕有兴致地看着安陵容仓皇不知所措的脸,又开口道,“安氏无德无才,腹中孽种断断留不得,去熬一碗堕胎药来,待孽种落地后,再交由皇上亲自发落。”
安陵容睁大了眼睛,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江城已经领命下去了,安陵容跪在地上,冷汗一滴又一滴地落下来,她如坠冰窖,全身冰凉。可是,她无法告诉华妃,她怀得确实是皇上的孩子,若是说了,纵然可以保得性命,却也会坏了皇上的名声,今日之后,她又该如何自处?可若是不说,一碗堕胎药下去,药性凶猛,不止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没了,以后恐怕也再难有身孕。
这一出手,华妃实在是又快又狠。
曹贵人站在一旁,心如热油烹煎。她其实手里并没有安陵容私通的罪证,也知道安陵容其实是颇得皇上重视的,但不论这个孩子究竟是何来路,今日之局,对安陵容来说乃是死局,真相说与不说,她都无力回天。
安陵容没有敬事房的记档,怀得就不可能是皇上的孩子,若怀的是皇上的孩子,那就说明是皇上罔顾人伦礼法,私会宫嫔,哪怕是为了顾全皇家颜面,安陵容的这个孩子都不可能被留下来。
曹贵人狠狠闭上眼,不再去看安陵容。
即便她隐隐猜到了安陵容的孩子或许是皇上的,但她还是顺从了华妃的意思,将秽乱后宫的罪名安在了安陵容的头上,只因为她觉得,安陵容已经必输无疑了。
滚烫又浓稠的药汁被端了上来,安陵容想逃却被按住了肩膀,眼睁睁地看着周宁海把药送到了眼前,她遏制不住地身体颤抖起来,咬紧了牙关躲开,却因为力量悬殊,还是漏了几口进嘴里。
真苦啊……
“小主不能喝!”
翠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安陵容眼前一阵模糊,只听见外面一阵骚乱和打斗声,有人冲上来狠狠地将周宁海撞倒,药碗落地砸碎的声音清晰可闻,紧接着,钳制着安陵容的手被松开,小印子发疯一般地护住了安陵容,小石子跟在一旁像头初生牛犊的牛崽子一般,谁上来就撞谁。
“大胆!”华妃惊了一下,示意周宁海直接上手打,顿时板子如雨一般落了下去。
小印子扑在安陵容身上挡住板子,眼瞧着一板子要挥落在安陵容肚子上,小石子猛地往前面一扑。
“噗——”
安陵容泪眼朦胧,看着倒在自己眼前的人,心头大恸:“小石子!!!”
“小主……”这一板子奔着打落胎儿来的,小石子正面挡下,五脏俱裂,睁着眼看向安陵容,伸手推搡了一下她的衣角,“快……跑……”
安陵容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眼前天旋地转,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是步履匆匆赶来的那抹明黄。
“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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