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郎中这酒都热好又凉了,才等到禄喜慢悠悠回来:“个小兔崽子,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让你买豆腐,你这是买到哪里去了!”
禄喜打开油纸,钱郎中一把抢过去:“还不赶紧热酒去!”
“别忘了拿一小碟子盐来。”钱郎中叨起一块放嘴里,香是香,就是没味道。
禄喜摇摇头,师傅要是把对吃的用心,用在医馆的经营上,也就不会就他这一个徒弟了。
他是家里穷,又想学医,只有师傅肯收他,他才跟着师傅的。要招呼人,要管着抓药,有时还要碾药,做饭也要他管。
钱郎中也摇摇头,禄喜怎么就不会这么做呢,自己要收个这样的徒弟才是美事一桩。
繁华的京都。香满楼对面的春风楼,方贯财对着金掌柜发脾气:“跑堂的呢!都躲懒去了?”
金掌柜赶紧给东家搬把凳子,让他坐:“东家,这每个人都要给工钱,是我让他们轮着来的。你看客人不多,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着。”
方贯财打眼一看,一楼就零星几个吃饭的。
有一个大着舌头嚷嚷:“娘的,要是我有钱,也去对面的香满楼吃去,这做的是狗食?”
另一个又给他满上:“喝酒,酒总是好的。”真是喝多了,当着人家东家这么骂,被打出去就更没脸面了。不过这春风楼的菜,吃来吃去就是那么码事,他也觉着没滋味。
“跟我上来!”方贯财沉声对金掌柜说。
他的春风楼和杨修途的香满楼,一直是京都生意最好的两家。他这里的菜品是不如香满楼,可实惠,也是有不少人光顾的。
可自从香满楼推出了白玉宴,还有啥豆花,他春风楼的生意就冷清了。
京都人宁肯少下馆子,也要攒足了去吃白玉宴。吃不起,吃一道两道也有面子,这成了近来京都的一种风气。
香满楼这边,左管柜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一波一波结账的,自从开张后,他很少这么忙。
天天所有座都是满的,为了吃豆腐菜,有些人也顾不得讲究了,还拼起了桌子。
跑堂的一天干的活比以前两天还多,腿都累颤悠了。他说了给多发半个月的工钱,这才都又有了干劲儿。
“左掌柜,还忙的过来?”杨修途就是过来看一眼。
“东家,还行。”左掌柜真是服了东家,到哪里挖来的这么稀奇的菜品,连王菜刀都没见过。
王菜刀是这的大厨,东家拿回的配方也是交到了他手里。听他说,东家是花了五百两,左掌柜还怀疑王菜刀是听岔了,他不信“吃人不吐骨头”的东家花这么多银子买菜品。
可这一个月不到,光它们总号就差不多能赚出这个数来,他明白自己是为东家白操心了,东家还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东家。
春风楼。“我让你找人去打探的怎么样了?”方贯财看金掌柜进来关好门就问,连转身坐都不想坐。
“豆腐都是王菜刀做的,其他人根本不让看,打探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