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齐昊然杀人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撤离的那一刻，艾黎几乎绝望了，眼泪在黑亮的眸子打转。在家族利益面前，她真的不值一提吗？

“别再看了，何苦呢？”对面的陌生男人收紧手臂，将艾黎圈在怀里，热气喷洒在耳旁，“你以为他是谁？他是齐昊然，怎么可能因为你这么一个女人就放弃整个齐氏家族的利益？”

“你到底是谁？”艾黎扭动着身躯。

“现在，你终于想到要问我是谁了吗？”陌生男人的声音就在艾黎头顶，却似乎又那么遥远，“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翟勇。”

艾黎因为剧烈的挣扎，晕了过去。失去知觉之前，她只看到齐飞闪了过来，然后一拳将眼前的翟勇甩飞了出去。

她知道，一定是齐昊然让齐飞过来为她解围的，她知道，齐昊然绝不会不管她的。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疼？

清醒过来的时候，艾黎有几秒钟的怔愣，瞳孔久久无法聚焦。当看清楚自己躺在山顶别墅的卧室里时，她紧绷的心脏才缓缓松了下来。

她安全了。那个叫翟勇的男人不在眼前。

“宝贝，你醒过来了？”齐昊然担忧的脸映入艾黎的眼帘，他握着她的冰冷的双手，轻轻放在自己脸庞摩梭，“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吓坏了吧。”

艾黎缓缓地抽出了自己双手，低垂着眼帘，有晶莹的东西在眼眶里流动，她不想齐昊然看到她这副软弱的样子，默默地翻过身去。有一点翟勇说得很对，他是谁？他是齐昊然。无论他如何爱她，宠她，当放在他眼前的是整个齐氏家族的利益时，她便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那么微不足道。

“黎黎…”齐昊然在她耳边急切地呼喊道，“黎黎，今天的事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可是，你应该相信我，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受伤害。”

可是艾黎什么也听不见，如今，她只一门心思地沉浸在自己在危急时刻差点被抛弃的悲哀里。她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不堪，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榨光了。

齐昊然一把抱着艾黎柔软的身体，狠狠地拥在自己怀中，仿佛如此才能将今晚看见那个陌生男人纠缠着艾黎的恐惧从心头驱散。

“你让我走好不好？”艾黎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齐昊然，两只手用力的抓着齐昊然的衣角，“你让我离开这里吧，我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了。我应该回到过去，我应该守着李默……”

“你胡说什么！”齐昊然握紧艾黎的双臂，拼命地摇晃，“我对你不够好吗，艾黎？为什么稍微受点委屈，你就要离开我？为什么你宁愿守着那个死了的李默，也不愿回头看看真真切切在你身边的我呢？”

艾黎被齐昊然晃得头晕，她实在没有精神再去争辩，胸口被沉重的情绪堵得满满的。可是，齐昊然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他并没有放任那个莫名其妙钻出来的男人伤害自己，他让齐飞把自己解救了出来。她很清楚，齐昊然并没有放弃她，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心里仍然那么难过？

是因为齐昊颜吗？还是因为齐昊然没有在大庭广众面前公然出手救她？还是他放任那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媒体记者说她是第三者？她的脑袋乱极了，难道这就是她将来要面对的生活吗？

“黎黎。”齐昊然低声在她耳边呢喃着，“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保证，这样的情况绝不会再发生了。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你所谓的保护，就是把我每天关在这里吗？”

“黎黎……”

“我和李默虽然很穷，可是，我仍然能大大方方跟他站在一起。我们订婚的时候，他会骄傲地抱着我，对每一个我们身边的人说，这是我的未婚妻，我从来不需要藏着掖着，因为我们的世界，只有彼此而已……”

齐昊然强忍着一腔怒火，他很想掐死今晚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艾黎身边的男人，但他更想掐死自己。瞧瞧他都干了些什么？！自己心爱的女人又要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不再出来了吗？

“黎黎你别这样，我知道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发誓，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在任何时候丢下你，好不好？”齐昊然捧着艾黎精致的脸，用力地吸吮她嫣红的唇，“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李默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跟他……怎么可能一样？”艾黎幽幽地望了一眼齐昊然，“你没做错什么，错的是我。我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你？我本来就不该背叛对李默的感情，他是在惩罚我。”

“你给我仔细听着，不要以为我宠着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挑战我的底限。”齐昊然捏着艾黎的下巴，“记清楚你是谁的女人，我不许你再去想着那个已经死了男人，你听清楚了吗？艾黎，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但绝不包括容忍你还想着别人。你要是再继续想着他，我保证，明天就一把火烧了他给你的小房子，让这个人永远滚出你的记忆。”

艾黎咬着牙，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