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铁盒子,不过是秦凝上回在沪上给秦阿南买的一盒子细巧点心的外壳,里头的东西,秦阿南早吃完了。
但农村嘛,这年月看见这种细巧东西的机会少,秦阿南东西吃完了,盒子怎么也不舍得丢,里头装上针头线脑的,放在炕边上,要是缝东西的时候好用。
任贵均终于睁开眼,看了看任雪君,眼皮抬了抬,和任东升说话:
“九岁了!还跑到别人家里东摸西摸,人家少了什么,回头找你们问,可别觉得打了脸。”
任东升撇了撇嘴,瞪了任雪君一眼:“人家的东西,不要拿,快去放好!”
可房秀娟不干了。
他们已经很吃亏了好不好?
他们已经很忍让了好不好?
且今天来了,她在老头这住处看了好几回了,就是没看见上回在医院看见的几罐子麦乳精和一些补品了,也不知道是谁吃灭了去,现在她儿子要样东西,怎么不可以?
房秀娟一把将任雪君护在身前,抢了他手里的铁盒子看,说:
“什么东西啊,了不得了的!原来还知道是在别人家啊!我还以为会住到老了呢!”
任雪君可不管老娘的指桑骂槐,只管又抢回那铁盒子:“娘,我要!这个铁盒子很漂亮,我要!”
“哎呀,别急别急,那我来看看里头的是什么,把东西倒出来再拿。”
房秀娟说着,便要捧住盒子打开。
任贵均终于受够了,他生气的拍了拍炕沿,努力撑起身子,喝道:
“回去!眼皮子浅的东西!什么都最好是你的,什么都最好拿到你家里去,吃完了就回去,不要再在这戳人眼,我是死是活不用你们来管,我们已经分了家,屋子也不是我的了,你便死了日日想掐住我的心吧!”
任贵均说完了,满是皱纹的脸抽了抽,一下子倒在枕头上,迅速的转过头,不再看房秀娟一家,只大力喘息。
因为任贵均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现在竟然一点也不愿意再受房秀娟的气了。
房秀娟几句带刺的话,他都不想忍了。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房秀娟天天这么说,他也只当自己没听见的。
可是,前几天在医院的日子,是老郑伺候的,秦凝给了那么高的工钱,老郑对任贵均,真是尽心周到的不行,口渴了,人家把水变着法的让他不用抬头也能喝到,身体痛了,人家就算不能帮着痛,也总是软语安慰。
如此种种,都让任贵均体会到了真正的尊严和关心,这一对比,儿子儿媳妇的漠然,更加的让他心伤。
这几日又有任阿山在身边,且还有宝生那个孩子做底气,任贵均如今再看见房秀娟和任东升,心里竟然没有了努力要去亲近,努力要去哄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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