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作孽哟,才二十三岁是不是?作孽哟!”
秦凝心沉沉坠着,走到了屋子里。
堂屋已经设置成了灵堂,一条白幔低垂,略微挡住了里面遗体的情形,但白幔前,项月英的遗照摆在中央,两边的油灯扑扑闪闪,让人的心也跟着扑扑闪闪。
想着项月英的音容笑貌,秦凝眼前立刻蒙上了一层雾,她缓缓的走去灵堂行礼。
按照礼节,唢呐声大起,算是提醒家属还礼的意思。
顿时,哭声也大起,是项家几个姐妹的声音,柔弱无助的、悲伤难言的,秦凝伏在给祭拜人行礼的草垫子上,一时间伤感得起不来。
有人过来扶她,说着话,但秦凝哭得不能自已,听到耳里的声音有些失真:
“囡,你来了,我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你项家舅舅说,半夜人就没了的,只是月英留了话给你,所以想你回来一趟,但知道你们表姐妹感情好,没敢告诉你实情。”
秦凝这才大力擦了擦眼,看清楚眼前人,秦凝也顾不上和她多说,问道:“姆妈,那项家舅舅舅妈呢?”
秦阿南面容也是伤感,说:“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啊,你舅妈躺倒在床上,你舅舅也在前面老屋子里一个人哭,唉,受不了啊!”
“郭军义呢?”
“那个哑巴啊,像傻了一样,在屋子里一动不动,很久了。”
“你带我去看看。”
秦阿南指了指东边的房间,秦凝往里走去。
房间的门还很新,红漆的,看起来有存留的喜气,秦凝依稀记得,她在乡下办酒席的时候,项月英和她说过:
“都亏你给我这条路,家里有钱了,我也阔气了一回,屋子盖好以后,我让漆匠来把门窗都漆了一下,哎呀,钱用到哪儿好到哪儿,现在我家红漆的门,红漆的窗,可漂亮了,人人都夸我本事,这么年轻就自己盖屋子了,表妹,你怎么也到我家看一看,我和老郭煮好菜你吃啊!”
想不到,现在秦凝倒是特意来看一看了,项月英人却不再了。
秦凝忍住伤感,走到房间里。
房里布置很简单,除了一床一桌一橱,最显眼的,就是靠窗摆着的一台编织机,上头还留着一块没织完的衣片。
而郭军义,穿一件很旧的夏布衣服,裤子挽到小腿边,上面似乎还存留着血迹。
他坐在房间唯二的一张椅子上,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如同木偶。
秦凝走过去,拖了另一把椅子坐下,喊他:“老郭。”
郭军义没有反应。
秦凝叹气,没管他,只说自己的:“老郭,四表姐叫我来,想必也是担心你和孩子以后的生活吧?是不是?”
郭军义的眼睫毛轻微的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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