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一晃眼姜云容已经嫁出去足足三个月。
她出嫁的时候姜宋就不曾归来,此后更是没有了回来的理由,姜云舒虽不知缘由,却总觉得他好像在刻意地躲着这个家似的。
自从数日前姜安姜守再次双双闭关冲击结丹中境,姜云柯与姜云苍两个也领了任务出去游历,姜家愈发少了人气,连偌大的宅子都显得空寂了许多。
姜云舒还未满十五岁,按家规是不得私自出府的,只好百无聊赖地趴在白露苑的屋顶上数落叶。
本早该入冬,但本地的气候便是如此,一年冷一年暖,去年九月末早晚便降了霜,可今年眼看着要进腊月了,连一片雪花都不曾下过。
白露苑的枫树便也顺水推舟地享受起这过于漫长的秋季,金黄与火红的落叶层层叠叠地铺在树下,随风卷动微枯的边缘,沙沙作响。
树上的叶片已然不多,却仍艳丽得晃眼。
姜云舒刚数到九十九,忽然一阵风起,她眯了眯眼睛,觉得鼻尖一凉,睁眼看时才发现年末的第一场雪就这么不期而至了。
院中明艳的枫叶被细密的微风吹得瑟瑟抖动,薄而软的雪片晃晃悠悠地落在上面,又倏然化成冰凉的水珠,渐渐汇在一处,顺着叶脉滴下来,像是少女剔透的眼泪。
姜云舒翻身坐起,又给自己斟了一盏经年的青梅淡酒,专心致志地赏起雪来。
但她一盏酒还没喝完,白蔻就急匆匆地寻了来:“娘子,三郎君请娘子过去呢,说是三大门派的真人前来甄选弟子。”
白栾州当世最知名的修行门宗其实有六个,只是这几个门派开山立宗的地方散在天南海北,清玄宫、荆山派地处西北,仙乐门在东北山间,太虚门与停云城更偏西南,而深居简出的灵引宗则一头扎进了南方瘴林深处,除非他们自己出来,否则连个人影也见不到。
而旬阳城偏居西北,虽然之前得到消息说新年前后六大门派将至各地择选弟子,但可想而知,先到旬阳城的必定是清玄宫与荆山派。
姜云舒倒是有点好奇,另外那只早起的鸟儿是从哪飞来的。
她心里不动声色地琢磨,面上仍挂着轻快的笑意,脚下还穿着早该换掉的木屐,踢踢踏踏地走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左一圈右一圈地踩着刚刚落下的雪花,好像个不识愁滋味的小姑娘似的。
然而,就在走出白露苑院门的时候,她却毫无预兆地停下脚步,回头深深凝视了那早已无人居住的小院片刻,目光深沉得如同要把那白墙黑瓦与金红的枫叶全都一丝不漏地牢记于心。
正心堂一如既往地肃穆,里面光线不足,显得有些昏暗,从远处只能影影绰绰地瞧见几个人影,而外面则三两结伴地站着几个年轻修家,也不知是那几位真人新收来的徒弟还是从门派跟出来凑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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