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医道闻名整个修行道的丹崖长老坐镇,叶清桓的状况总算没有继续恶化下去,但却也一直未曾再醒过来。
姜云舒也搬回了最初的住处,便于就近照顾病人。
短短一夜之间,梗在她心里那些恶意揣测与满怀愤懑被一起推翻,当初确信无疑的事情,如今回头再看时竟显得异常可笑。她在自责与懊悔之中浸泡了几天,整个人居然褪去了过往的浮躁,连总是郁结在眉间的那点偏激与自伤也淡得看不出来了。
丹崖长老每天在摆弄叶清桓之余,见姜云舒憋足了劲地练青阳诀,也颇觉欣慰,便时常抽空过来,亲自为她调理当日因过度服用丹药而受损的经脉。
这么过了数日,姜云舒便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点什么,当丹崖长老给她施完最后一次针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丹崖长老慢条斯理地给她倒了杯药茶,待姜云舒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才说道:“不知清桓是否和你说过,他的旧疾是因神魂受损而起,此伤有三重,一是自伤元神,二是至情毒性,第三则是迷心钉阴戾寒气,如今他又强行驱动那些钉子布阵,三重旧伤皆被引发,可想而知年寿无多。”
他说到这,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抬了抬,示意姜云舒趁热把药喝了,又道:“他素来行事太过决绝,不给自己留后路,这回也是瞒着我,打算不声不响地……唉,枉费我替他精心调理了好些年,终究还是没什么用处,如今单凭我自己,已经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却又有些飘渺,像是茶烟似的缓缓缭绕在屋中。
姜云舒垂下眼,盯着杯中澄碧药茶,一饮而尽。这茶里也不知加了什么药材,苦得人舌头都发麻,她却并未用水去漱,只是紧紧闭上嘴,像是在细细体味这种苦涩,半晌才问:“但是呢?长老自己虽没有办法,但现在与弟子说这个,应当还是知道有什么别的法子救他吧?”
丹崖长老分给她了个赞许的眼神,颔首道:“这法子也不稀奇,便是你学过的青阳诀。本来若能让他自己修炼是上策,虽然难补神魂之伤,但至少可保住此生寿元。奈何这心法古怪得很,除了口诀以外,还需有元婴期以上境界的修者接引方可入门,可惜你修为尚浅,他却时日无多。如此便只有下策,借你之力打通他体内被寒毒淤堵的灵脉,虽日后难免还会发作,但至少能度过眼下难关。”
姜云舒道:“需要我如何做,还请长老示下。”
丹崖长老注视了她片刻,正色道:“你可知何为心火?”
“心火?”姜云舒微微一怔,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跳到了这上面。
“正是。”丹崖长老大约听说了叶清桓过去没好好教过她,并不意外她的无知,尽职尽责地分说道,“对修者而言,火分内外,于外者,乃是造化之火,分为太阳、太阴,据传说曾为女娲炼石补天时所用,只是如今火种早已不知下落,其下各有三种阴阳之火,分处天地人三界,亦是珍稀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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