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宗门长老,听着这些欢呼,脸色都已古怪至极。
而最难受的,自然还是范老先生,几乎要一口老血咳了出来。
哪怕是他,也很少受到这么多百姓,这么多发自肺腑的赞誉与感激,可偏偏,这所有的赞誉与感激声,听在了耳中,却只让他感觉异常的难受,仿佛都变成了刺耳的噪音一般。
若是那犬魔没有这样大的背景,该多好啊……
甚至说,若是自己没有阻止斩杀那只犬魔,该多好啊……
可偏偏,一切都走向了最糟糕的方向!
五大宗门的长老与弟子,皆已听到了自己当时阻止斩那犬魔的话,可偏偏守山宗又硬是将那犬魔给斩了,如今当着五大宗门的面,自己又如何承下这等赞誉,哪怕是想在百姓们面前作场戏,可是看着五大宗门长老与弟子向自己投来的目光,他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呵呵,随你们吧!”
终究,在无尽的欢呼声中,范老先生只是看了方寸一眼。
然后他轻轻摇头,便要驾云而走。
这时候无论是满心的怒火也好,怨气也罢,竟是一时都发作不出来了。
“范老先生好似兴致不高呀?”
一众百姓之中,也有人看出了范老先生竟无开怀之色,皆是有些不解。
“老先生请留步!”
也就在这时,方寸忽然笑着开口,唤住了范老先生。
范老先生只能强行停下,转头向方寸看了过来,目光里只有一片冷意:“还有何事?”
“三件事!”
方寸说这话的时候,也微微运转了法力,下方百姓欢声微低,皆能清楚的听到他的话,只见他笑着向范老先生道:“第一件,自然是老先生在命我们这些宗门出发斩妖之时,许诺的三十万功德奖赏,虽则斩妖乃份内事,但妖魔既斩,自然也该赏了这个彩头才是……”
范老先生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倒是下方百姓听得这话,自然也想起了范老先生之前的许诺,凑趣之人纷纷起哄。
然后方寸笑着道:“第二件事,便是我守山宗此一役非但斩杀了乌鸦山的犬魔,更救出了许多被妖魔掳走的百姓,如今皆已随我们过来,该如何安置,还要请示下老先生才是……”
“乌鸦山的百姓?”
范老先生脸色顿时一变,然后就看到法舟之上,几个木讷的身影显露出来。
一时之间,范老先生甚至感觉头脑都有些发晕!
你守山宗闯下了这等大祸,居然还要找我要那三十万功德?
尤其是,这些救了出来的百姓,直接放他们回去不就是了,须知道,当初他们都在那乌鸦山上,可也是亲耳听到了老夫阻止六宗斩杀那犬魔的话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说出什么来,本该让他们离得清江大城越远越好,你却偏偏要将他们带到清江城来,又是何意?
无法形容这一刻,范老先生心间的惊狂怒意,但他看着法舟甲板上方寸那张微笑的脸,看着下方一众百姓激动而惊喜的模样,终究还是强行压下了心间的怒意,冷声道:“既是守山宗斩了犬魔,三十万功德,自该赐下,这些百姓,流离失所,也自有我郡宗安置……”
说着话,微微一顿,冷眼看着方寸:“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方寸看着范老先生,笑道:“第三件事便是……老先生曾经答应,若我等五宗斩杀了那犬魔归来,便要设酒为我等祝贺,那晚辈现在便要问一问了,这酒宴,要设在哪里?”
“……”
“……”
“哗啦……”
下方无尽的百姓听着这话,皆高声欢呼了起来,声音几乎掀翻了天空。
而范老先生,则是险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