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如此想着,方寸便只是将《灵经》又通读了两遍,然后便又开始练习驭物之法,方寸心里明白,这道术法会是跟随自己一辈子的根本手段之一,也会是自己以后修炼其他炼气士神通的基础,所以修炼的非常认真,重来一次的人生,总是比旁人更明白一些轻重。
方寸并不觉得,做不到一些超出能力范畴的事情有什么,只是没想到,到得第二日一早,灵秀教习入了学亭,便径直向着自己走了过来,神色冷淡,俯视着他:“背得如何了?”
满亭之间,众学子哗啦啦都转头看了过来,眼神似乎有些期待。
“回教习,学生试过,着实背不下来!”
方寸倒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也不觉得尴尬,人力有时穷,又何必尴尬?
只是方寸也没想到,听得了自己的回答,那位教习的脸,却忽然一下子阴了下来,与此同时,整个学亭里的学子,也像是变得压抑了许多,似乎有些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背不下来?”
那老妪看着方寸,声音有些嘶哑,一字一顿的问道。
“是的!”
方寸回答的倒是坦然,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不说自己,他相信这学亭,甚至是书院,怕是也没人可以一天之内,背诵下整篇《灵经》来,毕竟这世间像冯蘅那样翻过几遍,便可以背完整部《九阴真经》的奇女子,又有几个?
不知别人有没有这本领,但自己确实没有,那也没有必要勉强。
“当初你兄长既然可以背得下来,那为何你背不下来?”
老妪忽然冷冷看着方寸,声音里已有了些冷意:“如今,不是整个书院里的人都在说,你的天资不输你兄长么?还是说,你恃才傲物,却根本便没有将老身的话放在心上?”
方寸闻言,却微微有些愕然,当初自己的兄长这么厉害呢?
可那又关自己什么事?
他无奈的向教习行了一礼,道:“学生如何敢不听教习的话,虽然没有背下整部灵经,但我已将灵经读得通透了,而若是有必要,日后我也会多下功夫,直到背下整部经文!”
“日后?”
那老妪脸上露出了一抹冷嘲,干瘪的眸子看着方寸,森然道:“老身哪有这么多的功夫等你?想要学得炼气大道,首在心诚,老身没有因为你的身份便难为你,你来书院求学,老身也教你真本领,可你却不肯下功夫,推三阻四,左右言他,又岂是认真求学的道理?”
“再给你一夜时间,若是还背不下整部《灵经》,那老身便也不管你了!”
老妪冷冷的留下一句话:“且因你求学不成,我会在你的批语之上,留下一个‘劣’字!”
“哗……”
周围无数学子,看着方寸的眼神,同时充满了同情。
就连方寸自己,也不由得吃了一惊,眼神微眯,看向了这位教习。
书院学子,三年期满之后,便要各寻出路,最好的出路,便是被上面那些郡宗看重,挑选过去,继续修学更高深的法门,而这些郡宗挑选学子,考量无非几个,要么是天资出众,根基扎实,要么便是有某些极为擅长的学识,但无论哪种考量,都有一个关键的因素。
那便是书院教习们给出来的批语!
书院教习们喜欢的学子,便会给出很高的评价,甚至直接卖上自己的面子,推荐往郡宗,而不喜欢的,便会给出一个平平无奇的评价,这样的学子,郡宗挑不挑,就看他们自己了。
可若是被一位教习,批语为“劣”,那便基本上断了前程了。
郡宗对于这样的学子,挑选的时候,根本连看也不会看,直接便丢在了一边。
自己还没怎么着,你就要给我一个“劣”字批语?
方寸心间已生出了些不满,望着这老妪,只见她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深藏着几分冷嘲之色,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也不喜欢自己,更是不知道当初自己的兄长与她有过什么交道,但却隐隐猜了出来,或许她本来也是打着要难为自己的主意……
究竟是钟越老先生让她过来教授元执亭的,还是她自己主动过来的,谁又知道?
“话已说过,好自为之吧……”
这位教习冷笑一声,自顾自的转身回到案首,开始这一日的授业。
而学亭之中,则顿时多了不少目光,皆或是同情,或是玩味的看着方寸,任谁都知道,想背诵下整部灵经,别说两天,怕是三天四天,都做不到,教习确实是在难为他。
但那又如何呢?
谁让你是整个书院闻名的天才呢?
既是天才,便该去做些天才该做的事情,别人做不到的,你得做到。
换句话说,看着教习难为这天才,心里还挺开心的。
……
……
“这该怎么办?”
而方寸自己也皱着眉头,坐了下来,望着那部厚厚的经文,神色凝沉。
他毫不怀疑那老妪说的话,也知道若是做不到,她定会给自己一个“劣”字。
虽然明白对方是有意难为,而且自己就算真有了一个“劣”字,也不怎么在乎,可关键在于,自己才初入书院,什么都没做过呢,凭什么要得到一个这么不公平的批语?
当然了,就算不公,自己又能如何?
跟她闹将起来么?
如此一来,怕是她更要拿自己不敬教习的事来大作文章了……
正愁思之际,忽然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哗啦”一声,支付宝又到账了。
“斩盗人精气狐妖!”
“赐功德之念一千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