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真的心颤抖得无处安放,她极其柔顺地任他往死里索求,一心一意近乎虔诚地回应着他。她的十指都插进他灰白的头发里,很轻很轻地抚摸着他。
两个人,站在茫茫无际的灰色天地间,风彻底停了,水缓缓流动,大地寂静以报。唯有他们两人那个小小的世界里,狂风已呼啸而过,卷走过往所有痛与悔;爱意如声声惊雷下的潮涌,无惧未来任何艰难险阻,撞破一身牢笼,淹没你我。
宇宙苍穹,群星静默。
无量乾坤,叹我何求。
……
我们,再也不愿分开了。
————
过了很久,两人才松开。新晋六五上将,软得好像没骨头,要靠陈弦松单手抱着,才没有晃倒。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额头抵着额头,都笑了。
陆惟真望着陈弦松脸也恢复了正常颜色,唯有头发还在发灰,脑子里竟闪过个念头:莫非和我接吻,也能让他恢复精力?
他问:“在想什么?”
陆惟真:“没什么。”
可陈弦松居然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捏着她的下巴:“惟真,说。”
陆惟真现在脑子里还有一半是浆糊,只好尴尬地把刚才的想法说了。
他果然笑了,也没说什么,就是一直笑着,心里很高兴的样子。
陆惟真却突然感到心疼,凑上去又亲了他一下。
该赶路了。
陆惟真说:“我背你吧,你再休息休息。”
陈弦松轻笑一声,好像她说的话有点可笑,他说:“过来,我背你。”
“那怎么行?你还没完全好……”陆惟真话还没说完,他已背过身,双臂将她往上一送,轻轻松松背了起来。
“我好了。”陈弦松说,“这辈子还没被女人背过,脸都丢光了,你就让我找回点场子。”
陆惟真忍不住笑了,又看他背部已宽厚如常,肌肉紧实有力,一点也不吃力的样子,就慢慢趴下来,趴在他背上,轻轻搂着他的脖子。
陈弦松感觉到背后那一团娇柔、温暖的身子,感觉到她轻轻依赖的手臂,感觉到她把脸贴在自己脖子上,他抬起头,望着前方的光之大门,突然觉得这一切像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美梦。
他低低笑了,带着点自嘲:“其实进了葫芦,这一路上,我都挺想背的。”
陆惟真本来都好好的了,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这一路上的种种,鼻子又狠狠酸了。
“背一辈子,好不好?”他说。
结果陆惟真的眼泪,就真的又掉了下来,她忍着不出声,又听他笑了笑,说:“你不用回答,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谈了几天恋爱,就想到了结婚生孩子。你让我背一次,我就会得寸进尺想一直背。我没谈过恋爱,比较死脑筋,今天实在太高兴,就说了出来。以后你多担待。”
陆惟真用力搂着他,泪水也滴在他的后颈上,心想,他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高兴啊。她说:“一辈子其实也没多长,你不是死脑筋,因为我也觉得这个想法可以。”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双臂将她扣得更紧。
他们到了光之大门前,陈弦松放下她,但还是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