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几片泛黄的树叶晃晃悠悠地落在脚下。
男人背光站着,阳光倾泄在他身后。
顾晏恒缓慢地站直身子,没针对纪时安这句才几天没见他就直接降了两个辈分的话发表评论,只是淡淡地垂眸看着她,打量了会儿:“大清早的,在这跳大神呢?”
“......”
纪时安:“没带钥匙。”她揉了揉眼睛,勉强清醒过来,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她那点起床气还没完全压下去,说完才意识到又被怼了,于是忍不住立刻加了句:“大清早的,你刚从医院回来?”
顾晏恒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什么,我还以为。”
纪时安抬头看他,视线对上之后才慢吞吞地把后半句说完:“我还以为你去把嘴捐了,刚从医院回来呢。”
顾晏恒还是那副表情,对这话没怎么多余的反应,只是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我顺便把良心也捐了,你继续在这儿呆着吧,不打扰了。”
他扔下这句,抬脚就准备走,看起来像是真的不准备搭理她了。
见他真走了,纪时安有点儿着急。
“......我收回还不行么!”
她赶紧从椅子上蹦起来,跟上去,快步追到了他身后。
其实要是顾晏恒真的开口让她去小别墅,纪时安大概还会多犹豫一下,偏偏每次她这样想,自己在心里把想象的画面预演得有来有回,最后顾晏恒都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压根不给面子。
他总是这样,很少有客气的时候,不开口就算了,一说话就让人想打他。
纪时安一直觉得自己现在挺沉稳的,都外科医生了,总不至于碰到点儿事还一惊一乍的。但面对顾晏恒,好像总是能被他轻易挑起那根不冷静的神经,被他一两句话就轻易激得跳脚,理智还没来得及出面,感情已经指挥本能,就是要跟这个人唱反调。
最好能让他生气,不高兴一会儿那种。
不然每次都是她一个人不淡定,这算什么事。
别墅在顾晏恒出国的那年,里边的家具就全都盖上了防尘布,大门落了锁,这几年整间房子除了小花园定期请了人打理之外,基本没人进去过。
这会儿门一打开,一股久未居住的冷清气息就扑面而来。
纪时安跟在顾晏恒后边,进了门,玄关处的地板上还落着一层薄灰。
她奇怪地看了眼顾晏恒的背影,随后又伸着脖子往里看了一圈。
果不其然,整个房子还维持着没被动过的模样。
纪时安问:“你没请人来打扫吗?”
“没有,”顾晏恒换鞋之后走到餐厅,从冰箱里取了两瓶水出来,随手拧开之后递给她,轻描淡写地回:“忘了。”
纪时安接过,视线从他仰头喝水时露出的锋利的下颚线快速扫过,又看了看周围:“那你现在回来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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