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没开免提，也没怎么说话，大部分对话都用“嗯”“行”之类的单字对付过去了。

宁韶明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出什么端倪，只好放弃了。

等常笙画挂断了电话，宁韶明这才问：“要出去吗？”

“不用，”常笙画道，“他替万木华传个话而已。”

宁韶明有点小小的紧张，“万木华不会找你麻烦吧？”

常笙画笑了一下，“我卖了他一个大人情，他找我麻烦做什么？”

宁韶明由衷地道：“我觉得你会在卖人情的同时再顺手坑他一把。”

常笙画摸了摸下巴，“我是不是应该高兴你对我的了解程度足够深呢？”

“……”宁韶明故作谦虚地道，“一般般啦，主要是你坑人的时候我都在旁边帮忙挖坑，想不了解你都难。”

常笙画似笑非笑睨他一眼，然后才道：“条件都谈得差不多了，万家那边会出手把疗养院这边的事情压下来，毕竟曝光出去就是丑闻，他们也不打算这么做。”

宁韶明不解，“那为什么还要谈条件呢？我以为世家那边更迫不及待想要一块遮羞布。”

“付家只有一个，但是付家的野心却是人人都有。”常笙画意味深长地如是道。

宁韶明听出了常笙画话里的意思，吐槽道：“权力这玩意儿真是杀人利器，跟猪笼草似的。”

——引诱猎物，血腥捕杀，吞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常笙画捏了捏他的耳垂，“宁少，你也是五大世家的继承人，就没有一点点动心？”

宁韶明想了想，老实道：“其实以前还蛮厌恶的，有了你之后，就动心过几次。”

“嗯？”常笙画难得有点意外。

“你很厉害，”宁韶明道，“厉害到让我觉得我不能只做一条会翻身的咸鱼。”

常笙画失笑，“谁说的，你是小狮子，跟咸鱼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宁韶明有点赧然地道：“实话实说嘛……你很强，让很多男人都佩服你的那种强，我希望可以配得上你。”

他这么说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夸张，话里话外都带着真诚。

“一般人只会觉得我是个怪胎，”常笙画怜惜地抚了抚他的侧脸，“你一直都很好，宁韶明，没有什么配不上的。”

宁韶明微笑，凑过去亲吻她的嘴角。

常笙画微微侧过脸，和他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

宁韶明慢慢退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刚才的话题，“后来我觉得那玩意儿虽然让人动心，但是我去碰了，估计你心目中的小狮子就会慢慢消失了，我想了一下，还是做我自己擅长和喜欢的事情比较好。”

毕竟如果擅长和喜欢的事情都做不好，有再好的平台和再好的机会，去干别的事情也干不出什么成就，还会逐渐把自己迷失在其中，再也面目全非。

常笙画看着宁韶明在灯光下柔和迷人的面孔，淡淡一笑，“其实你总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这样很好，很多人活到老了，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过得是什么日子。”

宁韶明沉吟几秒钟，“所以……万家不仅要扫平那批势力，还想继续往下挖？”

常笙画缓慢地点了点头，“一个合理摘掉所有毒瘤和竞争对手的机会，如果万木华没有抓住，我才要怀疑万家这次上位是不是有什么水分。”

“你不应该参与这种事情，”宁韶明微微蹙起了眉头，“牵扯太大了，如果万家倒打一耙，你就是万民公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