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认与不相认,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又何谈责怪?”
“嫡姐还是一如既往那般,一点都没变。”叶芷雪说着,勾唇温声道:“嫡姐看事清明通透,庶妹没有那样的觉悟,对于权力,地位,若未曾见过,普通人必定想都不敢想,可一旦接触,便会如着了魔般不择手段。”
“你是在说和熙?”
叶芷芸垂眸,没有否认:“曾经的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说完,她又自顾自的笑道:“夫君待我不错,若一辈子这般相濡以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怕清贫些,我也知足了。”
“当年是发生了什么,为何突然从侯府逃走?你走了,你娘呢?”
叶芷雪抿唇,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良久,才说道:“我娘死了。”
叶芷芸微微一怔,温姨娘死了?
既是去了,怎么侯府连点动静都没有?
联想之间,就见叶芷雪无奈的笑了一声:“很可笑吧,我娘被抬进侯府十几年,却连个像样的丧礼都没有,虽说是妾,可侯府之中,连朵丧花都不允许出现。”
当年她妄想攀上墨宸兮,费尽心思与墨宸兮制造偶遇的机会,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还被慕宛白羞辱了个遍体鳞伤。
她原是不甘心,可那股不甘心,在她娘死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她一直寻机会嫁进槐王府,不惜觉得就是做妾也可以,可看到她娘的死,她开始怀疑。
难不成她追求的这一切,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吗?
她看着她娘在侯府被人欺负,看着她终日躺在床上,到最后连死都死得不体面,她又用什么保证她进了槐王府后,走的不是她娘的老路。
那一刻,她不想再沉浸在这样的妄想之中,料理了她娘的后事后,她不顾一切的离开了京城!
叶芷雪神情说不上好看,却也没有深仇大恨,整体看来面容还带着几分平静。
笑道:“遇到夫君之后,我才知道嫡姐当时对我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我太过执着于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想希望像嫡姐您这般,能够逆转自己的运势,孰不知有些东西根本不属于自己,就是再怎么强求,也强求不来。”
叶芷芸闻言勾唇:“如今知道也不算太晚。”
“是啊。”叶芷雪再次向叶芷芸垂首:“也正因如此,我才明白,嫡姐当时是在用真心对待庶妹,多谢嫡姐。”
“倒也不必,不过是随口几句话罢了。”叶芷芸轻抿了口茶,笑道:“听你夫君说,他的名字是你起的?”
叶芷雪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嘴角却扬着笑容:“嫡姐见笑了。”
“起得不错,想必其中还有一段渊源。”
“嫡姐心思入微,说得不错,从京城逃出来后,我本打算去江南,南方人杰地灵,富饶美丽,于北方来说,也没有那么多战乱。”
“可庶妹只身一人,一路走得浑浑噩噩,为了安全,我不得不乔装打扮成男子,又或是乞丐,可躲得过流氓地痞,躲不过险峻难走的山路,在受伤之际,碰巧是夫君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