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又是波澜无惊地走了数里地,在路过一条漫过路面的小溪流时。
蓦地!
王忠脸色一变,举手叫停。
车夫王老实急忙停下马车,其余家将也是锵锵锵抽出武器,警觉十足。
王忠翻身下马,走到了路旁一条小溪流旁,捡起了一小块布的碎片,脸色蓦地凝重了起来,对着随后而来的王守哲道:“家主,这块碎布为利刃切割,还沾惹了一些血迹。这溪流畔的石头上,也有一些没擦干净的血。”
还真有一些情况发生了。
在野外赶路,最怕的就是出现各种意外,王守哲的表情严肃道:“王忠,说说你的判断。”
“从布料上看,这是染成灰色的细纹棉布,价格比较高。普通的佃农,平民,猎户等等是舍不得购买这么贵的布料衣裳,就算咬牙购置,也都是在逢年过节喜庆时候穿。”王忠身为家将,从小也是受家将长辈们的训练,对这方面比较熟悉,“因此,此人极有可能是身份相对平民较高的玄武者。但是他的身份也不会太高,就像家主您这样尊贵身份者,通常都会使用更昂贵的锦纹布料。”
“那就是家将,玄武世家的普通族人。”王守哲点头说,“或者说是一些行脚商。”
“行脚商通常都会组队结伴而行。”王忠摇头道,“家主你看这些脚印,应该都是同一个人,而且往密林深处走了,唔,像是在躲避追捕。因此此人有较大的可能性是散修逃犯,或是某个家族的叛徒之类。他应该是听到我们的声音后,连踪迹都来不及掩饰,就匆匆往树林深处钻。”
“能抓住吗?”王守哲肃然道,“我们从山阳方向过来,并无听说有逃犯或叛徒,那么此人极有可能是从映秀那边过来。不管是何等情况,我们先把人拿住了再说。”
“家主放心。”王忠眼中冷芒一闪,“此人已经受伤,而且行迹匆忙难以掩饰,我带两个兄弟去把他摸回来。”
“王勇,王武,你们跟着去。”王守哲吩咐说,“一切以安全为主,若是点子扎手,立即求援。”
“是,家主。”
三位家将领命行动,他们三人略微拉开了些距离,呈品字形顺着踪迹搜捕过去。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森林深处隐约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
很快,王氏的三个家将就扛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回到了马车旁。
“家主,幸不辱命。”王忠将俘虏丢在地上,拱手道,“此贼子约莫有炼气境四层的样子,看他的打扮初步判断应该是散修。”
“唔唔,唔唔~”那男子目光惊恐,嘴巴被塞起,全身捆住,只能尽力扭动引起王守哲注意。
“听听他说什么。”王守哲吩咐道。
“是,家主。”王忠拿走他嘴里破布团。
“这位少爷,不,大人。”那个长相略有些猥琐的中年男子,顿即苦苦求饶了起来,“小的只是路过贵宝地,没有犯事,求求您放过我吧。我身上还有些乾金和一本玄武功法,就当是小人的买命钱。”
“你有没有犯事,自己说了不可算。”王守哲对王忠做了个手势。
王忠很快在他身上搜刮了一番,此人身上一共就5乾金**铜56角子,随身包裹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就有一本破旧的玄武功法。
《小周天气血搬运法》。
王守哲翻看了一下眉头直皱,这是一本普通的修炼功法。王氏家族传承中就有收藏,是给家丁家将前期修炼打基础所用,而且这本功法中明显有几处错漏。
不过,总体也算是符合一个落魄散修的状态。散修最注重修为提升,但凡弄到点钱就会购买修炼资源。
“怎么受伤的?”王守哲看他肩膀上明显有一道很深的刀伤。
“小人遇到了劫匪。”那散修满脸老实地说,“慌不择路下逃到了树林里,刚想清理一下伤口,就碰到了大人。”
“撒谎,这附近是山阳公孙氏与映秀卢氏势力的交界处,哪个劫匪有胆子在这里犯案?”王忠怒斥道,“老实交代,否则一刀砍了你脑袋。”
“冤枉啊大人,冤枉。”散修惨叫着说,“那些劫匪都扮作行脚商,平常都是专门欺负过路散修,哪敢对大人等这样的玄武世家下手啊。”
“听起来很有道理。”王守哲不为所动道,“把他带到映秀去,请卢氏调查一下情况。如果你说的属实,并不是罪犯。那东西都还你,并且把你放了。”
玄武世家多少都有自己行事准则,别说他身上就几个乾金了。就算是几十个上百个乾金甚至更多,王守哲也不可能为了眼前利益随意去劫掠他,甚至是杀人灭口之类。
这是家风家教的问题,一旦这么做就会给家族家风埋下巨大的隐患,那些参与此事的家将和族人会怎么想?是不是会形成血腥残忍的匪徒式思维?三观会不会被扭曲?
那下一次碰到类似的情况,杀人灭口掠夺钱财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如此利益至上可以为非作歹的家族或势力,能猖獗一时,绝对猖獗不了一世。
任何能传承百年,甚至数百年上千年的玄武世家,都必然会有良好的家教家风,拥有含金量较高的口碑信誉,族人也必然会有严格的行为准则和作风理念。
可王守哲此言一出,那个散修却是顿即面如死灰,惨叫了起来:“大人,我错了,千万别带我去映秀。求求你,我还藏了一些东西,只要你放了我,都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