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个孩子,想要生下来可难。
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开始有反应了。
只是……
殷迟枫眼睛危险地眯起,“皇后出事,他找你进宫做什么?”
楚洛可是给皇后治过雀斑用过药。
难道是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问罪到他的人的头上?
楚洛敏锐地察觉到殷迟枫生气了,抬手捏了捏殷迟枫的脸。不过一下,就将那隐约聚起的戾气瞬间捏没了。
殷迟枫惊讶地看着楚洛,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哎嘿,手感有点好哎……
楚洛忍不住又捏了捏。
作乱的小手一把被抓住。
“做什么?”殷迟枫又好气又好笑。
胆子可真不小,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楚洛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你刚刚好凶。”
“……”
“吓到人家了。”
“……”
殷迟枫叹了口气。
明知道楚洛并非真的被吓到,但殷迟枫还是瞬间心软的一塌糊涂。
殷迟枫忍不住用牙磨了磨楚洛的耳垂,“又不是对你凶。”
楚洛哼唧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而不是请我进宫给皇后诊治的?”楚洛搂着殷迟枫的脖子,“你爹前段时间可是看上了我的医术,经常派人请我呢。”
殷迟枫挑了下眉梢。
楚洛扬声问外面的宫女:“皇上态度可强硬不悦?”
“回娘娘,未曾。”宫女道,“来传话的太监很恭敬。”
楚洛挑眉看着殷迟枫,仿佛在说:看吧,是请我进宫看病的!
而且她可是有皇后的免责保证书呢,问罪也问不到她头上!
“请你看病也别去。”殷迟枫抓住楚洛偷偷摸摸又想捏自己脸的手,有些无奈地放在嘴边,作势张大嘴咬一口,“孤的太子妃,是他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楚洛直笑着往后缩。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楚洛护住自己的两只小爪子,一头埋在殷迟枫的怀里不让他咬,“我知道——给皇后治病,治好了皇帝记恨,治不好皇后记恨。我才不傻呢。”
去给皇后治病,反倒惹一身腥。
*
很快,宫里派去请太子妃的太监回到了长春宫。
“怎么样?”皇上问道。
太监为难道:“太子府的丫鬟说……太子妃身子不适,来不了。”
皇上暗暗松了口气。
皇后这胎怀的十分艰难。他每日听着探子说皇后吃什么吐什么,状态不是很好,皇帝就放心了。
尤其是皇后这次还在逛御花园的时候晕倒了,更加让他高兴。
他的心腹太医说,按照皇后吃的保胎药的药引以及剂量来看,皇后怕不是怀不到生下来。
于是皇上高高兴兴地来长春宫,装模作样地装出一副担忧的神色,戏还做得极足地派人去请太子妃。
他知道殷迟枫不可能让楚洛来,楚洛也不可能这么傻来蹚浑水——
果不其然!
皇上虚假关心的嘴脸,让本就妊娠严重的皇后更加反胃。找了个由头把皇上赶走了,皇后这才气稍稍顺了一些。
她靠在大迎枕上,摸着自己微凉的小腹。
刘老说,她体内寒气入骨,极难保住这个孩子。
甚至可能,根本就生不下来。
皇后已经用尽一切办法保住这个孩子了,难道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分,当真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吗?
“娘娘。”芳姑姑见皇后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十分心疼,安慰皇后道:“您别难过,太子妃不来也是好事……她来了,药敢不敢喝还不一定呢!”
毕竟太子妃一心向着太子。
而他们跟太子,早就离心了。
太子那般冷漠的性子,保不齐会让太子妃动什么手脚。
皇后面色沉郁,“可是除了楚洛,还有谁比刘老的医术还高?”
“我的傻娘娘,”芳姑姑道,“不是还有药王谷么?药王谷又不是只有太子妃一个弟子。”
“哼,就单按照姬云笺的态度来看——药王谷怎么可能不跟楚洛一条心。”
药王谷可是一向团结护短。
芳姑姑笑,“可是娘娘,您忘了,药王谷可是还有一个不跟楚洛一条心的。”
皇后愣了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鬼医沈符?”
芳姑姑点头。
皇后蹙眉。
沈符的名声……可并不好。
“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啊娘娘!”芳姑姑劝道,“相比于楚洛,沈符虽然脾气古怪些,但是跟您没仇呀!到时候把报酬给足了不就好了?”
芳姑姑顿了顿,压低声音又道:“而且老奴的人偶然打探到,沈符跟卫如沁有联系……”
芳姑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安胎药递给皇后。
——这已经是第二碗了。
刚刚那碗,几乎是喝一口吐一口,根本没喝下去多少。
皇后闭上眼睛,很是烦躁。
相比于太子妃的楚洛,的确沈符对她的危险更小些。
芳姑姑说的,也并无道理。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药碗抿了一口,立即上涌的恶心感让她又侧过身,再次吐了起来。
“去联系沈符。”皇后用帕子擦了擦嘴,淡淡道,“告诉他,他要什么本宫都给得起,务必把人请来。”
芳姑姑颔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