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对她在这大热天里还要洗热水澡觉得很不可思议,却也没有小气到连这个都不许。
桑桑烧了两大桶热水,终于洗上了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用完了两大桶水,她才把自己清洗干净。
她的那身衣裳已经脏得没法看了,自然也不能再穿,是以,她这身换洗衣裳是沈焰的。
他的衣裳实在太长,太大了,她穿在身上,就好像小孩偷穿了大人衣裳那般,整个人顿时成了一个短手短脚的小矮人,而胸口更是露出了一大片春光,她只能把袖子和裤腿都扎了起来,又伸手用力抓住领口。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却没看到沈焰的人影。
她唤了两声“恩公”,都没听到他的回应,他应是出去了。
桑桑这时才敢大胆地在小院中巡视起来。
普通的泥墙灰瓦,寻常的围栏小院,简洁又利落,还平添几分空阔之感。
院子前有一片自留地,大概是他疏于打理,地里没多少菜,倒是杂草丛生,野花遍地,有几簇花儿开得绚烂,给这单调的院子添了几分艳色。
院子东北方向还长了一棵一人怀抱粗的大树,在地上投射下一片斑驳的影子,便仿佛五颜六色的烟火溅入人间。
小屋,庭院,大树,以及一方不大的菜地,如此简单的农家小院,却让桑桑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安全感和归属感,甚至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而这种归属感,全都来自于那个男人。
桑桑想起什么,从换下的里衣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只手镯来。
这是她身边唯一的信物,也是她找到家人的唯一线索。
她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着,她刻意回想,脑子里便传来了一阵眩晕,心头也不自觉泛起一股闷滞之感,她的脸色不觉白了几分。
冥冥之中,好像有人也正在牵挂着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敛了敛心神,这才平复了下来。
她定要把这手镯收好,也一定要想方设法地找到自己的家人。
敛了敛心神,她撸起袖子,开始洗起自己换下的衣裳来。
沈焰回来时便听到了哗啦的水声,他不禁心想,这女人动作可真慢,自己都出去那么老半天了,她竟然还没洗好。
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看到院中情形,他的脚步骤然一顿。
那女人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一张脸被布巾遮住,只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双流盼生光的星光水眸。
她身上穿着自己那身大得过分的衣裳,抬手间,那宽大的衣袖便往上滑,露出了一双白生生的皓腕。
原本桑桑时刻注意着自己领口,但一干起活儿来,她就忘了。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领口不知何时已然大敞开着,露出了一片若隐若现的美好春光,莹白细腻,白得晃眼。
要不怎么说那老鸨眼光毒辣呢。
她不过只是洗了个澡,就好似从泥淖里的小丑,一下变成了误落凡间的仙子。
她见沈焰回来了,当即一喜,浅浅一笑间,那双水眸中便似有细碎的光漾了出来,叫那眉眼间平添了些娇柔惑人,刹那间便摄住了他的心神,叫他心头不禁微微一滞。
“恩公,你回来了。”
声音娇软,话尾飞扬,似一把勾子,又勾得他心尖微痒。
沈焰没说话,眸光幽深。
桑桑也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低头一看,她当即惊呼一声,飞快将自己的领口拢上。
只一瞬,那两只雪白的耳朵便立马染成了粉色,那遮在面纱下的脸更是瞬间烧得滚烫。
她惊叫一声,几乎是本能地转身飞快跑进了屋,“砰”地一下就关上了房门。
沈焰被那一声“砰”唤回神,黑漆的瞳眸中却是晦暗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