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思雅大惊失色的指着供桌:「灵,灵位!」
「别怕,」我啪的一声,拉开了房内的灯线。
骤然闪烁之下,白炽灯映照出了房内的全貌,白婆婆的房间,阴暗潮湿的房间,昏暗的白炽灯下,直令刘思雅感觉阴森。
供奉台上,还布置了黄纸堂单...在堂单两侧,还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在深山修身养性。」下联则是:「出古洞四海扬名。」
横批:「有求必应!」
这里的布局,和牛家村陈阿婆家相似......可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白婆婆这里更显全面。黄纸堂单上,写着各家掌堂教主、以及各路仙家的名字,对应摆放着灵牌。
白婆婆这里才称得上是,真正五应俱全的出马堂口...因为出马仙堂的组成,俗称为五路人马六路修兵。是由狐、黄、蛇、鼠、灰、鬼主清风组成,在萨满仙门中,只要堂口缺了任何一路仙家,就不能说是一个完整的堂口。
而牛家村的陈阿婆那,五路人马不全,单纯的就供奉了一位仙家。其实最早以前,我看待民间神婆和出马弟子的区别。就是看五路兵马齐不齐......
平日里,虽然我也很少踏足这个房间,但白婆婆也曾和我说过,这七块灵位,供奉的可不是死人。而是白婆婆背后的仙家。
白婆婆一生出马看事,都是在为这些背后的仙家,积累功德...我让刘思雅不要大惊小怪的,尤其是仙家的面前。
随即,我拿起了供台边的檀香,虔诚焚香上贡,讲求一炉一香,安抚着堂上仙家。
焚香作揖后,才重新盖上了红布...随后嘱咐刘思雅:「别怕,没事的!」
说着,我便打算离开。
可经此一幕,刘思雅已经吓坏了,赶忙起身跟着我,离开了起居室才细问:「姜承,那些灵位牌,供奉的都是谁?」
我坦白说起:「是白婆婆堂上的仙家,没事的!」
她「嗯」声摇头:「我,我可不敢进去睡了!」
说着,和我一起走出了房间,还特意拉上了房门...这一刻,刘思雅显得特别好奇,打听道:「仙家,为什么都是灵牌?那些仙家都死了吗?」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赶忙冲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别胡说!」
随即,我拉着她走到一旁。
昨晚看了不少的古卷,对北马有了新的认识,才极具书面化的,详细给她说起了北马一脉的传承。
所谓的南茅北马...这当中的茅,自然是茅山的道士,而马则是来自北方的出马弟子,出马老话也叫请野仙,是继承上古萨满文化的传承。
出马仙,喜欢在人群中挑选出自己的弟子,借弟子的人身,行善度人。
而那些野仙,就类似于白婆婆起居室里的灵牌。
那些阴仙修炼,要经历上刀山,下油锅,过火海,剥皮肉,还有天雷劫,问人形等等劫难,一劫不过前功尽弃,数百年修行化到人间累计功德。
碍于天规,它们只能找有缘人做灵媒,当香童,称之为抓弟马。
而这弟马,就是出马弟子,白婆婆就是其中之一!
刘思雅好奇的问:「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灵牌?」
十里八乡,各村各户应该都有神婆,估计她也见过这样的阵仗...只是在这十里八村,能有五路仙家的,估计也就白婆婆了。
但凡刘思雅,早几天问我这个问题,我估计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但是昨晚看过一些记载,在加上牛家村的经历。结合起来,我颇显卖弄的说起:「真正出马弟子的堂上,男拜通天,女拜金花,堂上细分五个堂口,它
们分工明确,每个堂口也能容纳几十位仙家。」
「由胡家掌教,狐仙坐堂,上达天宫。阴仙通路过阴,下游地府,黄家探风传信。常蟒医病救人......他们各有神通,而出马弟子,就是调动五仙的特长,借法通神,平事宁人!」
刘思雅听得一愣一愣的,常人很难理解这些话,而且她越听越害怕。
惊骇的是:「那里面的,都是供奉的山精野怪?那他们岂不是比鬼更可怕!」
「不会,」我确信:「他们都是阴仙修炼,为的是光积功德,更何况.....」
突然间,我脸色一变:「对了,我懂了!」
「怎么了?」刘思雅诧异的看着我。
我明白:「为什么这两天,你那一直都不消停,我却相安无事....」
「是啊,」刘思雅诧异:「为什么?」
「就是因为白婆婆起居室里的那些野仙,」我油然想起了上一次,徐二哥已故的父亲,来到问事馆,却怎么也不敢进来。
当时,应该就是碍于问事馆里,坐镇的保家仙。
其次,回想刚才,张万雪的鬼魂,欲要缠我的时候...也是白婆婆起居室的房门突然敞开,才喝退了张万雪的鬼魂。
问事馆内,受保家仙庇护,所以才相安无事!
我对刘思雅解释了一番,并且保证,只要她虔诚上香,敬畏白婆婆的堂仙...受香沾染了因果,那今晚刘思雅一定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
准保,张万雪的鬼魂,不会在来缠着她。
可刘思雅随着我进去上了香之后,还是扭捏的说:「姜承,我....」
「怎么了?」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刘思雅:「你不会,是看了这些东西,心里害怕吧?」
「是有那么一点害怕,」刘思雅一咬薄唇的说道:「姜承,要不我们今晚......」
北马寻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