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什么**是难以满足的呢?
到底是什么让他可以接受这么惨重的代价?
温明承。
即使是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他的形象仍然是温柔的笑意盈盈的,仍然是我那个容易脸红又深情款款的爱人。
如果你接受了,那我呢?
我为什么就被你这样抛弃在这个房子里?
我不能接受啊。
我好希望这些只是一个神棍老头忽悠我的,我好希望接下来他就会对我说现在你花几万块钱就可以买一个护身符来解决现在的困境,我会毫不犹豫的向他转账,哪怕他在骗我。
但是他没有。
我捂住脸,眼泪无声地顺着指缝流下来。
我只是一个敏感又多病的普通人,我害怕这些东西,我害怕我人生的巨变,害怕我的家人出事。
害怕跟我同床共枕数日的人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或许电话那头的人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或许老人本就容易心软,我长久地没有说话,他也没有挂掉。
大约有十分钟之后,他沙哑地对我说:“如果你想自保,我愿意帮你。”
我发现我今生的眼泪,要不然就是流在明承的面前,要不然就是为他而流。
我用手背用力地将脸上湿漉漉的东西都擦干净,擦的皮肤发烫,眼角生疼。
*
我今天打了很多电话。
打完给金神侍的那通电话,我尝试着可以很多人打过去,我的妈妈,我的大哥,明承的妹妹,明承的父母。
我想把这件事告诉每一个人,我需要告诉他们事实,我也需要得到他们的帮助,帮我检查一下明承到底有没有问题,帮我谴责他的所作所为对我们两人造成的伤害。
但是我失败了。
金神侍的那通电话是我能打出去的最后一通电话。
在我得知了疑似这一切的真相之后,我的手机失去了信号,其实不仅是我的手机,我所有能与外界联系的工具都失效了。
我不想去细想这是为什么。
我选择了逃离这里。
我想从这个地方逃走,去寻找能够帮助我的人。
而就在我走向房门的时候,室内传出一声物体掉在地上砸碎的脆响。
我受惊之下,向后看去,发现是我之前摆放得很好的一个玻璃工艺品。
这个工艺品是明承很喜欢的东西,我把它放在物架的深处,没有外力的作用,是不可能掉下来的。
现在它掉在地上砸得粉碎。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但是将室内环顾了一周,我还是拿出了房门钥匙。
暗朱色的房门安静地站在那里,只要我打开它,我就可以走到院子里,我的邻居是一对热情的夫妻,他们可以帮助我。
我眼睛看着这个房门,向它越走越近,只要我将钥匙插进去就可以。
“咔!”身后的书房传来一个很大声的关门声。
明明没有开窗,我却听到了书房内书页被吹动的声音,书册稀里哗啦掉在地上的声音。
书柜倒下的巨响。
七月的夏天,我站在室内感觉到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毛骨悚然。
我逼迫自己走到了房门前,此时却再也不敢轻易打开房门了。
我警惕地环顾着又变得寂静如死的四周,最终做了一个自虐般的举动。
我看向了猫眼。
此时天光大亮,反向安装的猫眼一片漆黑。
我真的害怕了。
几乎是瞬间,我猛地后退了好几步,踉跄着跑到茶几前,胡乱地拿了一些杂志和胶带,回到门前将这个猫眼糊得死死的。
我曾经的家,现在让我瑟瑟发抖草木皆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很想蒙着头躲在被子里,但是那叫坐以待毙,我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剩下的时间里,我先是去花园的工具房找到一把掐花的钳子,将院子门密码锁的电线远程掐断了,又是找到了一把老式的铁锁,在房门两侧装上锁扣后将我的房门锁上。
之后我去厨房拿了一个玻璃碗,在碗里倒满凉水,又去家里的衣帽间,找到了一件明承的贴身衣物,将领子剪下来。
我拿着这两样东西走到房门前,将玻璃碗放在地上,又将那个领子在碗的正上方点燃。
布料燃烧殆尽的灰尘落进了水里,然后我将我的中指咬破,挤了三滴血进去,这血完全融进凉水中之后,我将脖子上开过光的貔貅吊坠摘了下来放进水中。
这是金神侍的方法。
他告诉我虽然他不知道明承还在不在,现在这个明承是什么,但是无论多么厉害的东西一旦借了人的身体就会受到种种束缚。
这种方法或许可以挡一挡。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静静地等着时间的流逝。
下午5点15分。
这是明承下班的时间,但我没有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听到试图开门的声音。
5点25分,还是没有动静。
5点30分,周遭仍然是安静的。
但我还是对着虚无的空气问了一句:“明承……你回家了吗?”
……
空气安静了将近一分钟。
“阿臻。”
一个成熟优雅的男声打破了这个寂静。
男人的声音从房门外传进来,语速不紧不慢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是的,我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