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至于连家里下人都认不全。”
贺姨娘说:“妾喜静,这些年深居简出,常年只待在自己的院子和隔壁老夫人的院子伺候,很少去前院,所以……妾确实认不全。”
她可不敢告郑夫人的状,各种委婉的表示自己能力不足才不能管家,当然,她能力不足也是实话。
深居简出是做妾的本分,入门那日夫人就敲打过她。
不敢说是夫人敲打,只能说是自己喜静。
最后郑老爷气哼哼地走了,贺姨娘也终于松了口气。
郑夫人说不管是真的不管了,不管外头传得多难听,不管郑老爷在外头听多少闲话,两个儿子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也请了假,在家里温习功课。
因为他们快参加秋闱了,崔永年出于对亲戚的照顾,也留在家中,盯着他们两个读书。
别看崔永年平时像个文弱书生,而且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做上严师的时候,那是真严,骂人犀利,打人不手软。
两人这么大了还被戒尺打手板,打了后手也肿了,吃饭的时候筷子都拿不住。
哐当一声,筷子落地。
郑老爷皱着眉头看向郑宏旭,“你怎么回事?你是脸肿了,莫非手也肿了吗?筷子都拿不住。”
郑宏旭委屈的伸出手给他看,“爹,你神机妙算啊,你咋知道我手肿了?”
“嗯?你打别人还把手打肿了?我记得你昨天手可没肿。”
“咳咳。”崔永年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带着歉意对郑老爷道:“姑父,他这手是我打的。”
“啊?”郑老爷一怔。
“是这样,我这人吧,做夫子的时候就看不得人不认真学习,一时冲动就打了他们。”
郑老爷:“……”
郑宏琦,郑宏旭:“……”我们怎么就不认真了?
崔永年立马又说:“当然,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们,情有可原。他们无法集中精神,也是因为担心锦绣表妹的事。”
又是她的事?
“哼。”郑老爷用力的摔下筷子,道:“还有一天就秋闱了,脑子里还装这些破事,我看你们今年又白瞎了。”
女桌那边的郑锦绣一脸委屈的咬着唇。
郑夫人看了她一眼,突然心里生出一丝厌恶感。
这种感觉稍纵即逝,连她自己都吓一跳。
这孩子,是她一手养大的,不管她小时候多调皮,不管她小时候做什么,她都觉得她好,从未对她有过厌恶感。
厌恶这种感觉,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对她身上?
郑夫人被这种奇怪的感觉吓到,心里开始胡思乱想,直到被郑老爷一声厉呵惊醒过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滚回去,好好反省。”
被郑锦绣的事耽误学业,对郑老爷来说是件十分愚蠢的事,而且让他非常生气。
把二人赶走后,他又遥遥看向对面桌子的郑锦绣道:“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郑锦绣原本就委屈,一听郑老爷这么说,她眼眶里的泪珠吧嗒就掉下来。
“爹,连你也怪我?是是,都怪我,都怪我不是你们亲生的,我若是你们亲生的,我又何至于被公主府退亲?又何至于谢大公子瞧不上我,连卢家都嫌弃我。”
又来了,又是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