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把你妈妈推下去的?”
“不是,不是我!”
听到小小薄寒宴倔强的声音,贺清栀轻声呢喃:“不是阿宴,不是阿宴推的我,不要怪阿宴,阿宴是要拉住我的……”
眼泪顺着贺清栀的眼角滑落,她一个劲儿地重复:“不是阿宴,不是阿宴……”
“清栀,清栀?”
有女人的声音响起,胳膊传来轻轻的推搡感。
贺清栀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她眼里前所未有的清醒,一把握住乔宛筠的手。
“宛筠,我想起来了,不是阿宴,不是阿宴。我是有个女儿,曾经是有个女儿。”
她摸摸平坦的小腹,眼泪再次滚落下来。
“贺女士,您曾经接触过催眠吗?您似乎被人催眠过,对方不仅引导您遗忘了一部分记忆,还强加了一些意识。”
贺清栀抬眸,看向床边站着的中年女人。
乔宛筠柔声解释:“这是我的心理医生,之前你忽然说头疼,然后就昏迷了过去,是她帮你看的。”
贺清栀沉默地陷入沉思,想到这些年发生过的事情。
最终,把怀疑的人选定格在薄寒景身上。
她冷脸起身,匆匆道:“宛筠,我下次再来找你。”
说罢,直接杀到了薄寒景的别墅。
薄二夫人刚带着行李出来,就看到怒气冲冲的贺清栀。
她慌忙拦住贺清栀,“我劝你别进去,薄寒景感染了AIDS。”
“什么?”贺清栀脚步一顿,恨恨盯着别墅方向。
薄二夫人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捋捋耳边的碎发。
“反正我是已经提交了离婚手续,我是自由啦。”
贺清栀跟着薄二夫人离开,恨声道:“真是便宜他了!”
回到别墅,看到薄老爷子,贺清栀一阵厌倦,吩咐佣人收拾东西。
薄老爷子正心烦着,见状,皱眉道:“你又闹什么?”
贺清栀早就和薄老爷子分居,听到这话,头都没回。
“我要搬走,你把阿宴赶出去,我是阿宴的妈妈,当然要跟着阿宴一起走。你就守着你的二儿子过吧。”
薄寒景害得她和阿宴这么多年,母子离心,这个家,她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贺清栀干脆搬到了乔宛筠的隔壁,两个人一起给薄寒宴和姜知柠张罗婚礼的事情。
姜知柠对办婚礼没什么想法,但到底还是期待的。
等这一天终于到来,她站在草坪上,看着西装革履的薄寒宴,心跳飞快。
轻声说出那句早就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我愿意!”
小糖糖的嘴像是开了光一般,婚礼结束一周后,姜知柠后知后觉地发现例假已经延迟许久。
悄悄躲在卫生间里测了下,惊讶地发现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九个月后,一对龙凤胎呱呱坠地。
姜知柠眼眶通红的看着她们,像是看到她和薄寒宴的生命在延续。
时光流转,一眨眼,七十六年过去。
已经九十九岁的姜知柠躺在躺椅上,看着头顶开的灿烂的蓝色木绣球。
想起七十六年前,薄寒宴的告白、求婚以及婚礼。
脸上挂着满足又甜蜜的笑。
她扭头看向躺在另一张躺椅上的薄寒宴,颤颤巍巍地伸手,握住他的手。
笑着呢喃了一句:“这一生,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幸福。”
薄寒宴嘴角同样挂着幸福,紧紧回握住姜知柠的手,轻声说:“知知,我永远的妻子。”
清风吹过。
蓝色的木绣球被风吹得摇曳,院子里,孩子们的笑声欢快悦耳。
像是穿透时光,回到了那年山顶的小木屋。
还年轻的薄寒宴拿着花束,紧张地对姜知柠告白。
“知知,你可能从来都不知道,你之于我的意义。你是我灰暗人生里唯一的光芒,唯一美好的存在,是我二十八年人生里,唯一想要留住,想要守护的存在。感谢命运,把你送到了我的生命里,让我灰暗的生命里从此有了阳光般的灿烂。
知知,我爱你,想邀请你和我一起面对命运的多变。以后,让我站在你身边,共担风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