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尽,便是一个不留。
至于李源一事,是周意然去办的,他带着圣旨,宣读于万军之前,又张贴于坊间闻榜之上。
直到这时,人们才知道了傅应绝的良苦用心。
一人抗住万民唾骂,布局于天下间,不论他究极目的为何,但于民众来说这一步若是成功,又保得百年安宁。
他们中有人当初质疑傅应绝的决策,也有人始终对他满怀信心,抱臂观望,如今真相大白于天下,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悔不当初。
可是这些似乎都无用了,那位陛下好似再反馈不了来自世间的任何讯息。
等李源一事了,便要进京升迁,但在此之前还有一要紧事儿。
“周大人,不知狱中关押的那几人,要如何处置。”大臣颤颤巍巍地问,隔了周意然好几步远。
周意然一身黑衣,几天没合过眼熬得眼下发红。
原本就是沉默寡言的人,似是经了巨大变故,满身冷凝。
朝臣依旧记得归朝那日,他跟傅应绝两人,一个赛一个的吓人,只是周意然状况比起那人来说要好一些。
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处置?”周意然哑声,额角的青筋在一条条崩出,“既是各国留启质子,本帅如何知晓。”
他说他不知晓,却说这是各国留在大启的质子。
质子,自然是扣押在京,严加看管,毫无自由的。
说不知,却已然不容置疑地给出了命令。
“可是....”大臣犹豫,“恐各国不满。”
周意然侧头,那双没什么情绪的双目似是看死物一般落在他身上。
大臣吓得闭上了嘴。
讥讽一笑,周意然扯唇,“不满。”
这话似乎一直在说,周意然其实也想不明白,为何有人兜底了还是依旧瞻前顾后。
不满,不满,就因为一句不满,傅应绝被骂了多久,就一句不满拖住了他多少手脚。
“那本帅便亲自挂帆,拿你祭旗。”
周意然有儒将之称,满腹经书,所以道德仁义感重之又重,见惯生死,也敬畏生死。
不知他说出这番话是经受了何种的变故,但朝臣们都知道此刻惹怒他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于是诺诺应是,不敢吱声了。
等周意然一走,薛相满眼厌恶地看了眼方才开口的大臣。
骂道,“陛下苦心便是叫你我不必束手束脚,你倒好!窝囊惯了何不离了我大启,有多少弹丸小国的臭脚需要你捧!”
那人脸色更白了。
周天更是骂骂咧咧了一路,犹不解气,直接一脚蹬过去,放飞自我,
“叫你惹他!叫你惹他!他都这样了你还惹他!”
踹完,他才拍了拍衣服,又忧心忡忡地问薛相,“陛下今日还是未出殿门吗?”
薛相沉重摇头。
周天更念叨,“如何是好啊,这如何是好,总不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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