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有些错愕地扭头看了一眼陈侍郎,还以为对方是在考较自己,当即不加思索地道。
“其论语贴经一字不错,当可为上等。
然其墨义实在是让下官觉得无法理解,简直可称错漏百出。
像这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让他给解释得让人难以直视……”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身后边的陈侍郎一声轻咳,感受到了肩膀上那厚重的力道。
李郎中两眼一眨,话风略微一转。
“不过依下官之见,这位举子想来应当是过于年轻,未曾读过《春秋》。
却能单凭字句释其真意,着实算得上可堪造就之材。”
“有道理。”陈侍郎欣慰的声音如期在其身后响起。
“他那两篇策问,吴尚书交口称赞不已,本官也觉得此乃经世济民之良策。
不知李郎中觉得如何?”
听得此言,李郎中自信一笑,并指如剑,在那两篇策问上那么一划拉。
“陈侍郎还真问对人了,依下官所阅之卷来看。诸多考生文采斐然,辞藻华美。
可是通篇文章空洞无物,只会高谈空论,满纸虚言……”
“然尔,这两篇策问表面看似行文粗鄙,其实有大巧若拙之笔力。
语言朴实,文笔清新率直,一如利刃,直指问题之根本。
令人读之酣畅淋漓,不愧是发人深省之罕有佳作,便是定为上等,亦不为过。”
一通言辞激烈的慷慨陈词之后,李郎中又露出了一副甚是谦虚的表情。
“当然,这只是下官自己的偏颇之言,还请陈侍郎斧正。”
陈侍郎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位李郎中,不错不错,是一位很优秀,也很有潜力的中年才俊。
“李郎中此言甚合本官之意,不过有句话,本官觉得还是应该跟李郎中你说一说。”
“若是你知晓这策问的作者是一位八岁开蒙,至今不过三载的孩子。
你才会知晓,这两论策论何其之珍贵。”
李郎中可真是被吓着了,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珠子身向陈侍郎。
“才开蒙三载,那岂不是说这位举子是一位世间罕有的神童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