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翎一笑,说道:“也没什么大事,种家乃是我大宋西北面之长城,小种经略相公的威名就是在我们这些小商人这里也是如雷贯耳,只是我等一直在东南活动,也没机会得见虎威,今日刚好来塘沽做点买卖,听说种相公的孙少爷竟在塘沽,心想虽未能见得种相公,见到种公子也算聊慰我等多年来的仰慕之心。”
种彦崧哦了一声,心中只想着如何把话题引到军饷上去,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林翎见他如此,问道:“听说种公子在塘沽原是养病,如今看来身体早就大好了,却不知是准备南下,还是有意留在北国建功立业?”
种彦崧道:“我在这边还有些事情,暂时且不回去。”
林翎哦了一声道:“是与大宋攻略燕云之事有关么?”
种彦崧一时犹豫起来,这等军国大事本不该与一个商人谈论的,但眼下自己有求于人,却不得不说,当下道:“我如今在塘沽领得一支人马,只等王师再次北上便起兵相应。”
林翎大喜道:“原来如此!听说大宋上次北征战况不是很顺利,我等虽僻处东海却也忧心。可惜双拳无勇,上不得战场,只能在后方空紧张,不像种公子这样的将门才俊,可以挥刀上马,杀敌报国。”
种彦崧虽然年轻不经事,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听到这几句话惭愧道:“说什么将门才俊,小时候我也常梦想如家祖父般提兵纵横,如今独掌一军才知这为将的难处。才俊什么是不敢称的,我只望不要太丢祖父的脸面就行了。”
林翎讶异道:“种公子可是遇到什么为难事了?”
种彦崧叹道:“如今我这支人马尚未得朝廷承认,在塘沽无依无靠。虽有汉部暂时接济,但那毕竟不是长久之策。军饷的问题解决不了,这支人马解散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林翎哦了一声道:“原来种公子是为了军饷之事而烦恼。自古打仗,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种家名将之门,就没传授一些养军的法门么?”
种彦崧道:“养军之道,要之有三,一是受朝廷供养,二是征敛,三是劫掠。我如今既未能得朝廷养护,也没个领地征敛,劫掠又非所愿,如何谋划养军?”
林翎沉吟片刻,问道:“种公子手下不知有多少人马?如今驻扎在何处?”
种彦崧心中一动,心想对方如此问莫非有意相助?便道:“就在塘沽城外,约有一千。”
林翎又问:“汉部对于种公子的行动是否支持?”
种彦崧欣然道:“欧阳将军、邓大人他们对我大宋甚有恩情,若不是他们帮忙,我如何能支持到现在?”
林翎抚掌道:“那便行了。林翎有办法让种公子养得千军剽悍、万马肥壮。”
种彦崧大喜,问道:“什么办法?”
林翎道:“财货之本在人,财货之源在地,如今种公子两样都有了,还怕没钱粮?”
种彦崧道:“这人,也算是有一千兵马。这地却在哪里?”
林翎笑道:“种公子如今驻扎的地方,不正是一大片无主空地么?”
种彦崧摇头道:“林公子说的是两道围墙之间的地方么?那里时时会受辽人侵扰,如何营利?”
林翎笑道:“种公子手中不是有兵马么?若种公子能打退辽人的袭扰,那两道围墙之间的土地就成了种公子生财之源了!”
种彦崧被林翎这一点拨,心中豁然开朗,隐隐看到了一条养军自强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