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苦笑道:“刘将军,小人此番出行,为的本是私家的事情,只因小人的主人身份特殊,因形就势,才顺带着承受点公家之务……罢了,这事小人本不敢胡乱出口的,但刘将军不是别人,小人拼着重罚,便跟刘将军说了吧。”说着看了李永奇一眼。
刘锜道:“我的事李参军都知道,不必回避。”
那人却道:“不行。刘将军听了小人的话后若觉得可以告诉这位参军再告诉他,但这事小人只能对刘将军一人说。”
刘锜无奈,摇了摇头,示意李永奇先出去。李永奇对这人的来历大生好奇,却不好当面问,便先出来。
刘锜和那人在里面也不知道谈些什么,直过了有半个时辰,那人才进来,传刘锜的命令让李永奇以及另外一个部将入内。李永奇进门后只见刘锜的眼神与半个时辰之前大不相同,就知道那人果然透露了非同小可的军情。刘锜吩咐了那部将,让他安排那人秘密前往塘沽,等那部将带了那人离开后,才倚靠座椅,长长叹了一口气。
李永奇问:“刘将军,那人究竟是谁?”
刘锜道:“他不过是个跑腿的,姓甚名谁,并不重要。”
李永奇又问:“那他的主人……”
刘锜犹豫了好久,才道:“你我犹如首脑之与心腹,我便和你说罢。这人是林翼的手下。”
李永奇讶异道:“林翼?”
“不错。”刘锜道:“他这次本是替林翼跑生意,不过因相府的人出了意外,在西夏受困殉职,临死前见到他,因两人昔日曾是生死与共的同事,便托了他给丞相带个消息。”
“相府?”李永奇惊奇更甚:“那他这次去塘沽,是要去见丞相了?”
“是。”
李永奇道:“想来这个消息定是非同小可。”他虽然没有问,但这么一说,却是不问之问。
但刘锜却没接他的话,摇了摇头道:“这个消息,我也还不敢相信,此刻更不能和你说。不过有些事情,是该准备一下的。”
不说刘锜暗中准备,却说林翼的手下在刘锜的安排下一路直奔塘沽。他到达塘沽时,这座汉廷临时行政首府的气象比半年前又大大不同!一直留在云中的折彦冲虽然还没回来,但自漠北的捷报传来后,整座城市就充满了胜利的欢呼,甚至就是升斗市民,言语之间也饱含豪气!
林翼的这个手下进了相府,传达了暗号,便得到杨应麒的优先接见。他虽然曾是汉部情报部门的人员,又常替林翼办事,但见杨应麒却是第一次,上禀消息时偷看了一眼,见这位名扬天下的丞相此刻已开始步入中年,眉角微有褶皱,不复少年之飞扬,却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
杨应麒听完后声色不动,便让他下去领赏,又道:“你如今不是替国家办事,知道了这等大事,按规矩我得拘你三五个月,不许你和任何人接触,等事情过后再放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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