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薛氏回了凝韵院,砸了不少瓷器,那股怒火仍旧未消。
“到底不是亲生的,养在名下又如何?他一颗心犹系在生母身上,沈婳适才那般刁钻,你瞧瞧,他可有给我半点颜面?”
要知道,若没有她点头,沈瞿哪有今日的风光无两。
他怕是都忘了。
王婆子连忙安抚:“夫人想来多虑了,公子是您的依靠,她那生母不过是个低贱的姨娘,哪里能和您相提并论,他若真对那姨娘孝顺,怎会来我们大房当哥儿。”
“再说了,若公子转眼就对生母不闻不问,夫人便该忧心其凉薄了。即那般,才是大不妙。”
此话不假。
沈瞿若想长久富贵,立足脚跟,保全名声,只能和她一条心。
沈薛氏犀利的眼神闭了闭。
王婆子见她态度软化不少,忙不殊将沈婳出府的消息禀上。
“竟还捎上了柳姨娘那个木头,她阿爹才走了几天,就顾着出门快活了。”沈薛氏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又畅快沈巍的可怜。
“只怕娘子又折腾出什么事端来,公子现今不在府上,可要将消息传过去?”
沈薛氏摆了摆手:“传什么传。她越生事,便越不得体。阿爹没了,亲事又退了,如今外头都在骂我同公子不待见她,事事克扣,也让丰州城的百姓亲眼瞧瞧,她是個什么德行。”
王婆子便又恭敬退下,刚轻声掩上房门,朝外没走几步,就撞上朝露惊慌失措的脸。
她嘴里的笑意顿时浅了些。再不复往日态度的亲和。可朝露将其视为救命稻草并未察觉。
“王妈妈,我不想倒夜壶。你可一定帮帮我。”
“住嘴,夫人下的令,容得了你拒?”
王婆子扯开她的手,嫌弃的捂了捂口鼻:“行了,本以为你是个能干的,有我提点,日后定能在夫人面前得脸混个好差事,没想到如此不争气。你同我儿子的婚事,我看也暂且作罢吧。我可不要整日对着恭桶染了一身味的儿媳。”
朝露的脸骤然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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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不急不缓的驶着,车夫的动作熟稔,途中不见颠簸。
车夫是沈婳院里伺候的小厮。曾在车行做过几年。
厚重的车帘堵住车厢外的寒风瑟瑟,沈婳一上马车,就靠在倚翠肩上小憩。呼吸浅浅。
对面的柳姨娘坐立难安。
她视线小心翼翼的瞥向沈婳的睡颜。
恬静的没有半丝蛮横。
“姨娘快将我盯成花儿了。”猝不及防间,沈婳发白的唇角动了动。
她也不知何时醒的,没睁眼,反倒调整了个舒服的姿态。
柳姨娘心口一跳。支支吾吾憋不出半个字。
“府中乌烟瘴气,都是些烂人。连带着空气混浊肮脏不堪,继母蠢笨愚昧,却自诩高人一等,行事手段愚钝且拙劣。”
“沈瞿眼皮子浅,风头虽盛,却利益熏心,贪婪无厌忿类无期。恨不得将所有人算计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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