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韫没有情绪:“你同她一般大?”
沈婳瘪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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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去踢地上的石子。
“我就是长的着急了些。”
崔韫止步。
“看不出来。”
他淡淡道:“我以为沈娘子是到了能嫁人的年纪了。”
——
这厢,宣父宣母早已等候多时。
宣母宣鄂氏坐主位,宣父永昌伯背对众人负手而立。
屋内,气氛凝重到诡异,压抑的让人沉不住气来。
崔韫入屋前,妥善将崔绒交给影五,他对崔绒交代几句后,影五带着不太高兴的小女娘退去隔壁用膳。
崔韫这才带着沈婳入内。
沈婳见众人齐聚一堂后,眸中闪过微微惊讶。然后被安排在乔姒身侧坐下。
她对面坐着的女娘,正是宣沉新妇——温国公府的娘子。两人先前在姬纥成亲那日,也有过一面之缘。
宣温氏见沈婳后,有些惊讶。很快她收好面部情绪,对沈婳稍稍点头,以作招呼。
沈婳不失礼的清浅回应。
人到的太齐了。可见宣嫒身上的事不容小觑。
以至于让沈婳恍惚。
宣家可真不把她当外人。
女娘心尖滚烫,正襟危坐的充当一份子。
宣鄂氏总算发话了。
她细细的看着宣嫒:“我们商议过了,今日把你叫来,是想你自个儿做决断。”
她没废话。
“重秉文养在外头的小贱蹄子,乱棍打死,用草席一卷扔去乱葬岗处置,你觉得如何?”
宣嫒心口一跳。
“阿娘。”
她不忍心道:“她还怀着身孕。”
“就是她怀着身孕!”
七个月,宣家上下被瞒了七个月。
重家真是太大的本事。
“几棍下去一并打死,难不成这孽种你还打算让她生下来?”
“他重家敢这般行事,如此恶心人,我宣家自敢泄愤。”
宣嫒眼圈泛红,她不善言辞。
她怯怯道:“人命可贵,不该如此。”
宣伯公沉沉叹息:“的确如此,稚儿尚且无辜。大人的恩怨,怎可让他背负。”
他也是不赞同的。
他是文官,迂腐了一辈子。
何止是宣家女性子软,宣伯公亦是如此。
“你住嘴!”
“当初就是你说重家千好万好,如今是我嫒姐儿受了罪。无辜?管他是男是女本就不该存在。谁比得了我嫒姐儿无辜?”
“成亲多年不错,宣府给的够多了。他呢,他又做了什么恶心人的事!”
重秉文若硬气些,说要纳妾,宣鄂氏没准还敬他是个男人。宣家有怎会不肯?偏偏他窝囊,还要装情深的模样,又自以为是妄图将宣家刷的团团转。
宣伯公见状,苍凉坐下,不再多言。
说到底,他是最心疼女儿的。这几日没一个安生觉,好似有人在耳旁一直反反复复的说着。
——你的嫒姐儿,被你亲手给毁了。
是他识人不清。
崔鄂氏平复呼吸。
“你若不愿意也成,眼下还有另外一个走法。”
她沉默的看着宣嫒半响。
“和离。”
宣嫒只觉耳旁‘嗡’的一声。
“路走错了,只要地没崩,大不了往回走就是。”
“隔壁的魏家远嫁女娘,牵挂了整整三年,那出嫁女娘路途远不曾归,魏母寿宴又不曾归,书信没有,报平安的口信也没有,直到第四年,魏家总算得了消息,那女娘早已投湖自尽。”
宣鄂氏恨声道。
“你不是远嫁。你并非受了委屈无人哭诉,你娘爹,姑母嫂嫂,弟弟弟媳眼下都在此处坐着,孩子,你还年轻,你是宣家女,既然活的不痛快,不如和离,何必受此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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