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歇一口气,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殷重山眉梢轻动:“这轮椅是宫中匠师特制,寻常人甚少能推动,王妃力气真足,不愧师从霍将军。”
楚召淮:“……”
所以楚召江到底师从哪个将军?!
楚召淮胸口憋得够呛,险些气不过直接倒拔杨垂柳把姬恂从轮椅上给掀下去,摔他个四脚朝天。
这人是在故意逗自己玩吗?
宫中内侍恭敬捧着承盘候在一侧,为手的太监面白无须,见了姬恂下跪行礼,视线在扫到满脸胭脂水粉的楚召淮时隐约带着愕然,一闪而逝。
“见过王爷,王妃。”
姬恂侧头问:“这位是?”
殷重山:“圣上身边颇受倚重的徐公公。”
姬恂想了想:“忘了。”
“奴婢卑贱,哪能劳烦王爷记名。”徐公公笑容可掬道,“您这一病就是半月,圣上担忧得日日食不下咽,这回好了,今早听说王爷醒了,赶紧吩咐奴婢给您送些强身健体的大药来。”
殷重山心中冷笑。
昨夜筵席散后刺杀才至,王爷醒来后便封锁王府,所有妄图出府传递消息之人悉数诛杀,可一大清早宫门刚开大内就得到了消息。
看来王府仍有暗探隐藏,且藏得极深。
姬恂扫了眼承盘上玉瓶盛着的大药,手微微一招,示意殷重山收下。
“劳烦皇兄记挂了。”
徐公公笑起来:“护国寺不愧是承了天意的千年古刹,月前奴婢遵旨意去寺中为王爷供长明灯,得高僧指点,勘四柱八字,提议冲喜可护平安,圣上这才给王爷赐婚。这昨日刚成婚王爷病便好了,果真有神灵庇护呢。”
这便是在拐弯抹角解释为何会给他塞个王妃。
姬恂耐着性子听徐公公把“赐婚”的理由编完,带着病色的脸上露出笑:“圣上忧心,臣弟铭感五内 。等病再好些,再携王妃进宫谢恩。”
寒风凛冽,姬恂只着单衣,半束长发被风拂起,手抵在唇边闷咳几声。
昔日横扫北疆战无不胜的战神如今落至这般下场,徐公公觉得庆幸又感慨——庆幸此人彻底与皇位无缘,感慨皇室薄情,惊才绝艳的战神也可以被诡谲伎俩拽下云端,落入红尘。
徐公公无声叹息:“王爷理解圣上的良苦用心便好——前阵子王爷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思慕小侯爷,如今这桩好姻缘不知羡煞京中多少人呢。”
默不作声装死的楚召淮倏地抬头。
思慕?
姬恂“哦?”了声,问殷重山:“本王何时向小侯爷说过思慕?”
徐公公脸一僵。
殷重山面无表情地复述:“冬月二十三,您说‘正好臣弟还未婚配,既然诸位朝臣这般关切本王婚事,那就……镇远侯府的小侯爷,皇兄赐给我吧。’”
“哦,记起来了。”姬恂点头,感慨道,“的确是思慕小侯爷,当众深情示爱,主动求皇兄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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