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更加满意了。
“大过年的,原本不该说这事,”
老祖宗缓和了表情,语气却仍是“痛心疾首”,“但家学关乎我李氏的根本,实在容不得半分马虎啊。过去我只听人议论过几句,只当是些小问题,但没想到,家学竟到了如此境地。”
柳氏闻言,又赶忙谢罪。
老祖宗抬手,打断她的话,“好了,你也不必自责。你到底是个内宅妇人,又不能天天出门,更不能日日守在家学,哪里知道那里的龌龊?”
这话,貌似没毛病,可唐宓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李祐堂却听出来了,老父亲这是在怪他呢。
可、可,李祐堂真心委屈啊,是父亲说的,男人只需在外面奋斗,家里事自当交给女人打理。
而家学,早被老祖宗划到了“家里事”的范围内啊。
早些年,李祐堂也曾经风闻了家学的种种问题,顺口跟父亲提了一句,结果却得到了一通训斥。
自此,他便再也不敢过问了。
怎么今天父亲又找寻上了自己?
李祐堂心里委屈,可也不敢表露出来。
这年头虽然没有“父为子纲”的说法,但孝道大于天,就算父亲真的冤枉了他,他也只能咬牙受着。
“父亲,是我的错,平日里对家学关注太少,竟让事情发展到了今天的地步。”
李祐堂很干脆的认错。
“当然是你的错。你是李家掌舵人,可如今,家学变成这般模样,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祖宗说得非常不客气,他看了看四周站立的族人,阴冷的目光又掠过李寿,最后落到李祐堂身上,“待出了正月,你就去给我整顿家学。家学是供族中子弟读书的地方,不是某些人捞油水的地方……”
李祐堂赶忙应声,“是,儿省得。”
“那些不肯读书,却硬要挤到家学混日子的人,全部给我清除出去!”
“还有一些在家学附学的李氏姻亲、故友,也当仔细甄别,不合格的人,一个都不许留下。”
“家学的账目也要仔细审核,谁贪污了,贪污了多少,都要给我查个一清二楚。”
“李家确实家业大,可也不能任人如此糟蹋,一旦落实那些人的罪责,决不能放过!”
老祖宗一条条的说着,语气端得是杀气腾腾。
李祐堂禁不住直起了腰杆,表情也变得凌厉起来。
是啊,李家是他李祐堂的李家,岂能容许那些寄生虫不断的蚕食?
而在场的族人中,某些人齐齐变了脸色,纷纷用戒备、忌惮的目光看着李祐堂。
至于站在李祐堂身边的柳氏,则被他们忽略了。
李寿默默的看着,与唐宓一样,他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大郎啊,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老祖宗晃着一根食指,定定的看着李祐堂,沉声道:“你必须将家学给我整顿好!”
李祐堂抬起胸脯,坚定的说,“请父亲放心,儿定会将此事料理清楚。”
一个月整顿好家学?
也就是到了二月,李家便会有个焕然一新的家学。
而唐宓的东庐书院二月份开始招生,呵呵,这擂台打得,还真够明显的。
萧氏暗暗在心里冷笑,她就知道,老祖宗不会任由李寿夫妇出头。只是不知李寿两口子将会如何应对!
回到桂院的李寿和唐宓则表示:这件事啊,凉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