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寿星,请入座!”
在没有定罪之前,冯裕对李立德十分客气。命人搬来胡床,请李立德坐下。
李立德也不推辞,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冯裕见双方已经到场,一拍惊堂木,“升堂~~”
围观的人群纷纷安静下来。
冯裕先看向李寿,“李寿,你有何冤屈,仔细说来。”
咦~~
不对吧,李寿告嫡亲祖父,相当于以下犯上,按照律法,不管有理与否,都要先要打李寿二十大板啊。
怎么冯京兆没有依律施以刑罚?
院内以及大门外的吃瓜群众们都有些意外,他们跑来看热闹,不少人都是想看“不肖子孙”李寿挨板子的。
结果,冯京兆竟是连提都没有提,就更别说处罚了。
围观的人群只是小声嘀咕,而李其珏则是叫嚷出来,“冯京兆,这不对吧,李寿以下犯上,按律——”
还不等他说完,冯京兆就拍了一记惊堂木,“你是何人?”
李其珏被噎了一下,而后挺直腰杆,朗声道:“某李其珏,乃——”
“你是原告,还是被告?亦或是证人?”冯裕很不客气,再次打断他的话。
李其珏接连被噎了两次,脸都气红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冯裕摆明要袒护李寿哇。
但,冯裕是主审官,他发问了,李其珏不能不回答,他没好气的说道:“都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就是闲杂人等,来呀,把这几个闲杂人等都给我清出公堂。”
冯裕直接下令赶人。
“你、你——”李其珏想说冯裕有心徇私枉法,可他自己确实跟案件无关,冯裕赶他和祖父出去,也在法理之中。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李立德摆摆手,打发李祐明父子下去。
老祖宗都发话了,作为“孝子贤孙”,他必须乖乖听话。
忍着愤懑,李其珏扶着李祐明走出公堂,来到院内,跟李其琛一行人站在了同一排。
李其珏扫了满眼担忧的李其琛一眼,又看向公堂,暗想:好个冯裕,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包庇李寿!
“十八郎,听说你告了我八大罪状,说说看,我都犯了哪些罪!”
李立德坐在胡床上,手里拄着拐杖,笑盈盈的看着李寿。
只是他的笑容并没有延伸到眼底。
李寿冷冷的回视他一眼,朗声道:“第一宗罪,雇凶杀人。今年正月,萧德音萧大家接到我娘子唐氏的邀请,回京来书院担任先生。回京途中……”
李寿先从李贵入手,缓缓将萧德音如何路见不平、如何救下李贵的事说了一遍。
“那老汉感念萧大家的救命之恩,对于她的询问,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原来他竟是李家旧仆,父兄皆是李立德的心腹,却因着几十年前的一桩旧事,被李立德灭了口。”
“那老汉侥幸逃脱,隐姓埋名几十年,几个月前,李立德无意间得知当年之事还有活口,接连派出几波人手追杀那老汉!”
哗~~
人群中一片哗然。
这些年来,李立德对内严苛,对外却总做出一副慈爱长者的模样。
再加上他的世家光环,人又难得的高寿,许多不知其真面目的人都很敬重他。
没想到,这么一个慈眉善目、宛若老寿星的老者,竟跟“杀人”、“灭口”扯上关系。
李寿还在说着,“我得知此事后,只当是有人污蔑老、污蔑李立德,便派人去寻找老汉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