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盛时玦翻过她的朋友圈,就意识到她单独给盛景发了一条状态。
内容是什么不重要,这个做法就很耐人寻味。
容三月没有狡辩,淡若云烟,“待会儿他回来了,你可以拆穿我。”
盛时玦嗤笑一声,嘲她,“然后那个傻子就对你越发神魂颠倒了。”
一个女人喜欢那个男人,才会使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让他来主动找自己——这是以往容三月对盛时玦矫情的时候,自己说过的话。
但盛时玦似乎忘记了,这是有“喜欢”为前提的。
怎么能跟盛景这事混为一谈?
“不是你想的那样……”容三月眉尖一簇,“算了,利用他确实是我不对,我自己去向他道歉。”
她说完就起身,看样子即刻就要去找盛景。
却被盛时玦一把拉住。
“我说过你可以走了?”
容三月:“……你还有什么事?”
“不要再接近盛景。”盛时玦嗓子沉下来,面容也很阴沉,“更不要叫上你什么姐夫妹夫的来做戏。英雄救美早就过时了。”
容三月倏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是这么看她的?
他以为她联合薛鹏演一出苦情戏,博取盛景的同情?
容三月沉默许久,薄薄的面皮泛过几阵红晕,才幽幽道:“你不知道薛鹏做了什么事。”
“已经知道了。”盛时玦从刚才盛景的话里推测出了个大概,“他还是对你这么言听计从。”
容三月一口气散了,无心再解释。
也对。
在盛时玦和薛鹏为数不多的一两次接触里,薛鹏在他面前老实得跟狗一样,对容三月更是哈巴着,无所不应。
但高高在上的人永远看不到真实的哀鸿遍野。
容三月的手机响起来,是盛景打电话过来。
她切断。
盛景再打。
她不知道当着盛时玦的面该说什么,依然挂断了。
“盛景确实是根正苗红的长房长孙。”盛时玦突兀地冒出一句,“稍微争气点,以后说不定真的是那个掌大权的。”
容三月幽幽一笑。
她在他的眼里,到底是怎样一个处心积虑攀炎附势的势利眼?
容三月站起来就想走,却忘了胳膊还被他拽着。
盛时玦薄唇一勾,“但盛景偏偏是个草包,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
容三月浓密的眼睫往上掀,看着他,“你说。”
盛时玦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做医生的都有在兜里放笔的习惯——拔开笔帽随手一扔,将容三月的胳膊翻过来。
露出小臂内侧纤瘦白皙的肌肤,笔尖触了上来。
盛时玦的字跟他本人一样,张狂而内隐锋芒。
书写力道不轻,容三月感觉到微微刺痛,跟另一边手臂伤口开裂处的疼痛相互呼应。
她咬唇忍耐着。
盛时玦很快写完,是一串手机号码。
容三月无声挑眉。
“我大哥,盛景他爸。”
盛时玦惜字如金,容三月却立刻通透了——
他是说,盛景以后不会有大出息,如果想攀高枝,不如直接找如今盛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盛时玦的大哥。
容三月被钉在原地,来了一阵风将她浓密的长发吹拂起来,莫名增添了几分悲壮的滋味。
但她很冷静。
比起四年前第一次被盛时玦莫名构陷她和他大哥有龃龉,她那时的伤心难过,现在她甚至还能笑一笑。
“盛时玦。”她微微一笑,莫名挑衅,“你大哥的电话,我说没有,你都不会信吧?”
盛时玦的手劲猛地手劲,容三月不由自主地朝他身前撞去。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治疗室开了门,汤念歆被一名护士殷勤地扶了出来。
“时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