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呢。”
“噫……楼上视野那般宽敞,真是极妙的位置,哪日能在楼上一坐,也是不错。”
“未想柳巷窑子,也能装饰得如此雅致。”
……
众宾客对倚翠新楼装潢颇为意外,像是大城市里与外隔绝的土著忽然出来,发现乡下发展已经远超想象,不敢置信。而后小辈们纷纷朝上拱手,与楼上长辈、大佬们打招呼。没有演出的姐儿们穿梭楼上楼下,经过一月的培训,谈吐气质已经发生了极大变化,又是让惯行花街的风流之人们好一阵意外。
当然,倚翠新楼的姐儿们并不是真的就在某些方面赶超花街那些个从小培养学习的妓子了,只是刻意的佯装,适当的矜持,已足以让这些本对柳巷妓子印象极差的人士大为改观。
单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王川真正备下的,是按照剧本里的人设所伪饰的演员们。在表演之后,她们将按照剧本里的人设,继续伪装。只要戏剧成功,戏中角色的印象,将能给她们带来更多的印象加分。这才是王川与倚翠楼一争的最关键法宝。
“各位客官请坐好,咱们楼里新戏即将上演,恭请客官欣赏。”
韩姐儿到戏台之前高声说道。楼中众人渐渐安静下来。韩姐儿嫣然一笑,袅袅退将下去。
众人无论期待与否,都将目光看向那还拉着帷幕的戏台。帷幕未曾拉开,幕后就有丝弦之声响起,悠然动人,给人一种平和舒适的感觉。
“这是什么开场?”
王川听到旁边隔间里有人奇怪地说。神州朝戏剧向来先摆场再演戏,还未有这样大幕未拉下,就已先声夺人的。而宴会、花街风格的乐曲,完全有别于一般戏曲,也让众人小声议论起来。
随着祥和悠然的曲声,戏台的帷幕缓缓拉开,帷幕之后,道具充足、布景真实的戏台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又是哗然。
“呵,这倚翠……新楼好大的手笔!”
杨总捕也惊讶地道。
和着乐曲声音,素衣男装的姐儿步入戏台,一步一句唱出了词。那词在曲中也显悠扬,诉说青年学有所成、进京赶考的信心与志向。众人听着又是一愣。
有人道:“这词工整别致,寄情寄景,恁得让人投入,比那坊间戏话妙到不知哪里去了。却不知是何人所做?”
又有人道:“是啊。这词曲不似戏中词曲,却有些水平。这戏是怎么回事?怎么和平日里那些戏曲不是一个模样?”
“别说话了,好好看看,似乎有些门道。”
“这般戏曲,如此格调,正适合吾等来看。比坊间杂戏妙多了。”
王川默默关注场中反应,暗暗点头。看来这个开场,是弄对了,效果不错。
戏剧继续,曲罢念词、专场,整个故事推进得流畅自然。而到正派反派的同窗依次出场,场中才有人忽然惊呼:“他们都是女的!”
“女的?!”
“怪不得一个个如此清秀。”
“莫不是楼中姐儿?”
“吸溜——”
王川一不小心,竟然听到旁边隔间里传来一声吸口水的声音,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有人如此兴趣爱好,虽然已有所料,但旁边传来这样一声,还是让人有些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