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姐儿讨个没趣,道:“王捕快公门中人,奴家哪赶拦您啊?可别与奴家说笑了,快快忙活去吧,奴家还忙着招揽客人呢。”
王川和韩姐儿道了别,就快步过了青龙河,走进六扇门里去。韩姐儿招揽客人,却还不时瞥一眼王川,直到王川的背影消失在六扇门门口,韩姐儿才撇一撇红唇,不屑地说:“哼!不过是个捕快而已,谁稀罕!”只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不甘心。
“金龙,梁捕头呢?”
王川一进六扇门,就碰到了成金龙,问道。
今日门中是成金龙当值。因为这个,这货躲过了昨天一夜的忙碌,现在都精神头十足。门中不知道谁送来个垂髫小儿,看来是走失了,在院中哇哇哭个不止。成金龙粗鄙爷们儿,也不懂怎么照顾小孩子,围着小孩儿手忙脚乱,正心烦不已,也顾不上看王川,一指大堂,说道:“梁捕头正在偏堂里等你呢,快些去别烦老子。娘的这小孩儿怎么恁得难缠?没完没了的,眼泪都能流出一条青龙河了!”
王川翻个白眼,道:“你干绕着他转,又凶神恶煞的,能使他不哭那就怪了。去饭堂弄下甜食来与他,叫差役去吧京中各村里正找来认人啊。你再转下去这小娃娃就真哭成一条青龙河了。”
“哈哈,这主意好,我怎么没想到呢?”
成金龙一听王川建议,心情顿好,说道,“他要真能哭成一条青龙河,那我就给他把两岸花魁都给找来,一个做花街,一个做柳巷。嘶……吸溜!”
他还是个孩子!
娘希匹,没见过这么猥琐不着调的捕快!
王川很想一脚把成金龙踹出六扇门。但偏堂里梁捕头正等着自己,王川不敢耽搁,干脆不再看成金龙,快步登上台阶,进大堂绕偏堂,看见偏堂里油灯晃荡,梁捕头坐在昏黄的灯火下闭目养神。
“梁捕头,听说你找我?”
王川叫了一声。
梁捕头睁开眼来,道:“不是我找你,是杨总捕找你。走,跟我去杨总捕府上。”
王川心里咯噔一跳,意识到不妙。杨总捕要见自己,那看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梁捕头,杨总捕就光见我一个?”
梁捕头当先而行,王川跟在梁捕头后面,从偏堂里出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些什么,不由问道。
“还有龙捕头,以及龙捕头麾下重案组。”
梁捕头淡然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感情。王川深觉自己从小学学到高中的阅读理解并没有学到位。
但从梁捕头的三言两语里,王川已然捕捉到自己想要的线索,猜测逐渐确定下来,心里又是咯噔跳了一下。
出了大堂,院中成金龙已经提溜着垂髫小儿走到饭堂门口,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娘的别哭了,等我叫大师傅给你做甜饼。娘希匹的,饭堂的甜饼,老子都没吃过几个,享福吧你!”
王川怀着心事,没功夫去管成金龙说些什么。
梁捕头听见成金龙的话,却不由皱眉,瞪一眼王川,道:“看看门中兄弟,都跟你学的什么鬼话?娘希匹的,这话要是给杨总捕听见,还不拿天残脚踹你!”
王川正在胡思乱想,听见梁捕头的话,下意识就说:“您不是也说了吗?”
梁捕头老脸一红,恼羞成怒:“老夫那是学他,不是自己说!”
“哦。”
王川的反应有些没精打采。
“哼!”
梁捕头哼了一声,义正言辞地说,“这等不正之风,老夫必当报告总捕,让总捕来给他们好好纠正纠正。”
说话间两人出了六扇门,一阵夜风吹过,扑面清爽。王川稍稍回过了神,听见梁捕头这话,忍不住小声嘟哝:“一把年纪了,还打什么小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