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陈幽说的那些,他早就了然于胸。
毕竟作为主管民生的一州长史,州内十来个县城的信息,欧阳戎早就已经倒背如流。
甚至吉水县尉赵如是的相貌与背景,他脑海里都记得不少,
在不久前,也就是天佑元年初三月,此人跟着吉水县的县衙班子一起,还向他这位顶头上司述职过,
印象中,这个赵如是,是一个能说会道的精瘦汉子,左脚有旧伤,以前从军时留下的,走路姿势有些外八字。
欧阳戎抿嘴。
众人侧目。
王冷然有点不爽道:
“欧阳大人怎么瞧着不开心?好不容易有突破口打开,怎么看起来还这么严肃悲观,该不会又要给大伙说什么丧气话。”
欧阳戎想了想,认真问:“下官天生不爱笑,不行吗?”
王冷然挤出灿烂笑脸:
“行。难怪深得王爷倚重,欧阳大人真是老成持重,江州能有欧阳大人,真是幸事。”
“也是。”欧阳戎点头:“只可惜现在情形有点不幸了,也不知是何原因。”
王冷然背手哼了声。
周围的一众官吏假装没有听见二人机锋。
少顷,陈参军领人,取来了一大份江州地图,还有一迭积灰文书。
地图摊开在桌上,用惊堂木压着。
欧阳戎接过文书,袖子随意扫了扫纸上灰尘,他翻也没翻,将文书递给离得最近的燕六郎。
这份文书在燕六郎、陈参军等一众官吏手上传递起来。
“十二页,大伙瞧下这位赵县尉履历。太原人,圣历元年三月,也就是去年初,从洪州兵曹判司,调任吉水县尉,获迁一级。
“朱凌虚担任过三年洪州都督,这位赵县尉,有过在洪州都督府下面履职的背景。”
欧阳戎语气认真。
王冷然皱眉:“欧阳大人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指出蹊跷,至于洪州履职期间,这赵县尉与朱凌虚有没有交情,下官也不知道。
“但得提醒一下,不能不说。”
王冷然锁眉:
“洪州乃江南腹部重州,设有更高一级、监察诸州的都督府,洪州军府多,武官也多,迁职频繁。
“江州在内的周围数州,不少武人,此前有过洪州任职的履历,这很正常。若全都怀疑,现在江州近半将领都不可用。”
“王大人所言不差,但放在现在,不能视之正常。”
欧阳戎览阅桌上地图,手指了下地图上的吉水县:
“难怪此前蔡勤、朱凌虚军,没直接来攻城,而是绕路攻打了南边的龙城县,原来是想稍微绕远路,转攻下更东侧的吉水县城,
“吉水县位于浔阳城东南侧,这是包了个饺子,一旦控制吉水县,就能一定程度截断东南来的援军,至少这条水道是走不通了,延缓后续援军,而且还能围点打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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